然而，云衍并未立刻发动那诡异的“圣言”。他只是用手指，轻轻抚过竹简上的一行字，语调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质问，清晰地传入殿内众人耳中：“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玄玑宗主，诸位长老，三年前，我云衍为宗门出生入死，深入秘境夺得混沌道种，可谓有‘德’于宗门。可宗门予我的‘报’，是碎我灵根、弃我魔渊，任我在万魔噬心之苦中挣扎。今日，我携三年怨愤而来，以‘直’相报，何错之有？”
他目光锐利如刀，穿透光幕，扫过殿内每一张紧绷的脸：“尔等满口仁义道德、宗门律法，当年对我施酷刑、弃我于死地时，为何不讲？如今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倒要我伏法？圣人之道，被尔等读到了狗肚子里吗？”
声声质问，不似怒吼，却字字如重锤，狠狠砸在殿内所有知情者的心上。玄玑真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却一时语塞——当年之事，他何尝不知内有龌龊？只是为了“宗门大局”和混沌道种带来的利益，他选择牺牲一个“尚有替代者”的云衍。他从未想过，这枚被视作弃子的棋子，竟能以如此恐怖的方式归来，还当着天下仙门的面，将他们伪善的面皮撕扯得鲜血淋漓！
“强词夺理！魔头！你这魔头！”一位脾气火爆的白发长老忍不住怒吼，手中法剑嗡嗡作响，“宗主，何必与他多言！启动诛魔大阵，将这獠子轰杀成渣，以正宗门威严！”
玄玑真人眼神一厉，压下心中的惊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寒声道：“冥顽不灵！众长老听令，助我催动太一神光，诛灭此獠！”
“遵宗主令！”殿内数十位修为高深的长老同时应诺，磅礴的灵力毫无保留地涌向大阵核心。整个护宗光幕骤然亮到极致，无数符文如活物般在光幕上翻滚，一股足以撕裂天地的毁灭性能量急速汇聚，在光幕中央凝成一道刺眼的光点，精准锁定了光幕外的云衍！
那威压之强，让远处广场上的幸存者们几乎窒息，纷纷踉跄后退，面露骇然——太一神光，乃是太一仙宗镇宗杀阵之一，传闻在千年前曾诛杀过真正的仙人，威力无穷！
6 圣言破阵
面对这足以毁天灭地的恐怖威能，云衍却只是漠然伫立，连眼皮都未抬一下。他甚至微微阖上双眼，手指依旧轻抚着竹简，口中低诵起来，声音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仿佛在温习一篇寻常的圣贤文章：“子曰：‘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诵声落下的瞬间，他周身那股奇异的“文气”骤然暴涨，不再是之前森白的杀伐之意，反而透出一股中正平和、睿智无畏的浩然之气！金色的光芒从他体内溢出，与手中竹简的莹白光芒交织，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圣贤降世时的护体圣光。
与此同时，殿内的太一神光已然凝聚完毕！一道粗壮无比、蕴含极致净化与毁灭威能的炽白光柱，如同天罚降临，撕裂空间，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直轰云衍！
光的速度，快得超越思维！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眼，仿佛下一秒就要看到云衍被神光蒸发、连一丝残魂都无法留存的景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