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二小姐苏珊能预见所有人的死亡,唯独看不清自己的命运。当养兄陆沉将毒药灌入她口中,宿敌周默却在火场外向她求婚。三个被诅咒的灵魂,究竟谁在说谎?"活下去"是最深情的告白,还是最残忍的谋杀?这场以命为赌注的三角游戏,最终活下来的那个人,手腕上为何会浮现出三个人的死亡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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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片砸在窗棂上的声音像谁在撒盐。我数到第七下,指甲陷进掌心。同样的梦,同样的结局——陆沉的血从铠甲的裂缝里涌出来,在地上开出一串黑花。
"二小姐又做噩梦了?"老侍女把药碗搁在床头,褐色的药汁晃出一圈涟漪。她总能用那双树皮似的手把药熬得恰到好处,苦得让人想吐,但能让我暂时看不见那些该死的画面。
我盯着碗底沉淀的药渣:"他穿着新制的轻甲。"
老侍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她袖口沾着的药渍还是昨天那件衣裳,说明整夜都守在药炉边。"下雪天穿铁甲会结霜。"她说着把炭盆挪近了些,"老爷今晚要宣布大事。"
餐厅的水晶吊灯亮得刺眼。父亲切牛排的刀尖戳在盘底,哒、哒、哒,像在给谁发密电。陆沉坐在他右手边,新制的军装领口别着家徽,银线绣的荆棘图案在他喉结下方闪烁。
"从明天开始,阿沉接管东城区防务。"父亲举起酒杯时,袖口的金扣子反光晃过我的眼睛,"至于那个闹革命的周默..."
侍从展开通缉令的瞬间,我手里的银叉在盘子上划出尖叫。羊皮纸上炭笔画的青年有双狼一样的眼睛,而此刻我视网膜上正重叠着两个画面:陆沉的佩剑从周默腹部抽出,周默的火枪在陆沉胸口炸开血洞。
"珊珊?"陆沉的手帕带着松木香,我这才发现自己的叉子扎进了虎口。他包扎的动作很熟练,指腹的茧子蹭过我手腕时,我听见他微不可闻的抽气声——他后腰的旧伤肯定又发炎了。
老侍女突然打翻了盐罐。父亲的目光像蜘蛛腿爬过我们交叠的手:"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他说这话时盯着陆沉,后者立刻松开手指退后半步。
雪下大了。我在回廊拐角拽住陆沉的绶带,金线刺绣的流苏缠在指间:"别去东城。"
"那里有全城最高的钟楼。"他笑着把我冰凉的手掌贴在他颈动脉上,"你说过喜欢看鸽子起飞的样子。"
我喉咙里泛起药汁的苦味。那些盘旋的灰羽在我预知里会变成漫天纸钱,但我不能说。就像我不能说今早路过父亲书房时,听见他和警备长的对话——"让周默的人混进东城防区"。
陆沉忽然低头凑近:"你睫毛上沾了雪。"他的呼吸白雾般蒙住我的视线,下一秒却被老侍女的咳嗽声打断。老人提着灯笼站在十步外,光晕里飘着细碎的雪尘。
"二小姐该喝药了。"
药碗比平时更烫。我看着她抖着手倒出袖管里藏的小瓷瓶,三滴透明液体落进汤药,泛起转瞬即逝的珍珠光。
"能让你睡个好觉。"她枯瘦的手指抚过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那里有根血管自从七岁觉醒能力后就再没安静过。
我捏着鼻子灌下药汁时,听见远处钟楼传来机械齿轮的转动声。月光把窗外的雪地照得像铺满碎玻璃,而我在黑暗彻底吞噬意识前,看见陆沉站在院里的梅树下,肩甲落满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