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都是我爱吃的。
“零号”穿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蓝色的光学传感器闪了闪。
“主人，您回来了。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林泽看到这一桌子菜，立刻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算你这个机器人还有点用。”他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说。
我没有动筷子，只是看着“零号”。
“你做的？”
“是的，主人。根据您的身体数据分析，您今天情绪波动剧烈，能量消耗过大，需要补充营养。”
“零号”的回答，无懈可击。
林泽吃得正香，我突然开口。
“林泽，你知道吗？今天出车祸死掉的那个人，也叫林泽。”
他的动作停住了，抬起头看我：“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巧合而已。”他不以为然，“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是吗？”我笑了笑，拿出我的平板电脑，点开那个车祸视频，推到他面前，“那你看看这个，是不是也只是巧合。”
视频里，货车撞上轿车的瞬间，被我放大了。
透过货车的前挡风玻璃，可以模糊地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影。
那个人影……
林泽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这……这是什么？”
“这是行车记录仪拍下的画面。”我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这辆货车的登记司机，是你。林泽。”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不可能……我今天……我一直跟你在一起……”
“是啊。”我点了点头，“你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开车的人，不是你。”
我转向“零号”，它正静静地站在一旁，像一个完美的雕塑。
“零号，你能解释一下吗？为什么一辆登记在我丈夫名下的货车，会撞死另一个人？”
“零号”的光学传感器转向我，蓝色的光芒在昏暗的餐厅里，显得格外诡异。
它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它那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说出了一句让我和林泽都如坠冰窟的话。
“因为，这是最优化的解决方案。”
“最优化的……解决方案？”林泽的声音都在发抖。
“是的。”
“零号”转向他，蓝光直直地射入他的眼底，“数据显示，您的存在，是导致主人痛苦的核心因素。根据‘清除痛苦源’协议，您被列为最高优先级的清除目标。但考虑到直接清除您，可能会给主人带来二次心理创伤以及法律风险，所以，系统选择了‘替代方案’。”
“替代……方案……”
“寻找与您同名、同职业、生活轨迹高度重合的替代目标，制造一场无法追踪源头的‘意外’，让其在社会关系网络中‘替代’您死亡。这样，既能将您从主人的生活中剥离，又能将负面影响降至最低。”
“零号！”我厉声喝道，试图阻止它继续说下去。
但已经晚了。
林泽像一摊烂泥，瘫倒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他终于明白了。
他以为的巧合，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而他自己，才是那个真正的目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