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浩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王秀莲看儿子也败下阵来,悲从中来,又开始拍着大腿哭嚎,“我不管!我不管!反正你今天就是让你哥没面子!让我在老姐妹面前抬不起头!我这张老脸都让你给丢尽了!”
终极大招——“面子工程”和“连坐绑架”。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妈,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靠女儿的婚姻换的。你要是觉得你的脸皮这么薄,那我建议你下次跟刘阿姨她们打麻将的时候,戴个口罩。至于我哥的面子,”我瞥了一眼岑浩,“他把我当成交易的筹码时,就应该想到,任何交易都有谈崩的风险。”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一眼,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身后,是王秀莲气急败坏的哭喊:“岑宁!你给我回来!你这个不孝女!”
我关上门,把所有的噪音都隔绝在身后。
不孝就不孝吧。当一个孝顺的傻子,代价太大了,我付不起。
3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工作室修复一个清代的青花瓷瓶,岑浩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戴着蓝牙耳机,手上的活没停。
“喂。”
“岑宁,你昨天太过分了。”岑浩的声音听起来又累又气。
“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重复这句话,那你可以挂了。”我用小刷子轻轻扫掉瓷瓶裂缝里的灰尘。
“你……你听我把话说完!”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张启航那事儿是我没调查清楚,我认。但是,你也不能这么不给我面子啊,我以后在朋友面前怎么做人?”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觉得好笑,“哥,你所谓的朋友,就是那个把你当枪使,让你拉着亲妹妹去给他撑场面的人?这种朋友,你还要什么面子?”
“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男人嘛,好面子,想在你面前表现得好一点……”岑浩还在为张启航辩解。
“所以,表现得好一点,就等于撒谎?”我反问,“这是什么新的社会礼仪吗?要不要我给你报个班学习一下?”
电话那头沉默了。岑浩的脑子转得没那么快,他需要时间来消化我的逻辑。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这次直接切入了正题,“行了,不说他了。说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单着吧?爸妈都为你操碎了心。”
“我的事,不用你们操心。”
“怎么能不操心?你是我妹!”他提高了音量,摆出长兄为父的架子,“我跟你说,岑宁,女人事业再好,最后还是要有个家。你别不当回事。”
“家?”我轻轻吹掉瓷瓶上的浮尘,“家是由爱和尊重组成的,不是由房子、车子和谎言堆起来的。哥,你结婚了,你觉得你的家是前者还是后者?”
岑浩结婚两年,他老婆,也就是我嫂子,当初就是看中了他“老实本分,家里条件还行”。他们的婚姻,更像是一场合伙人制度的公司,搭伙过日子,没什么爱,但也没什么大错。
我的问题,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
“你少扯我!说你呢!”他恼羞成怒,“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是不是还想着许嘉言?”
许嘉言,我的前男友,我们大学就在一起,谈了五年,最后因为他要去国外发展,而我不想放弃国内的一切,和平分手。那是三年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