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1976年四合院那天,
我刚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就听见未婚夫正温柔哄他白月光:
“等她爹妈留下的工作岗位到手,我立刻甩了她娶你。”
我低头一笑,转身直奔街道办:
“主任,我自愿把双岗位捐给灾区返城同志。”
后来红星厂表彰先进分子,我和年轻技术员并肩戴花,
角落里饿得面黄肌瘦的未婚夫疯了般冲来——
却被我新婚丈夫用技术改造奖状直接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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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是先于视线清醒的。
一股陈旧木料和冬储白菜混杂的气味钻进鼻腔,冰冷,熟悉得令人心悸。耳边是木板床轻微的吱呀,身上粗硬的棉被压得人喘不过气。
许念猛地睁开眼。
糊着旧报纸的顶棚,昏暗光线里浮动的细微灰尘,还有窗台上那个磕破了边的搪瓷缸子……
不是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不是她临终前听到的仪器滴答声。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僵硬地转动脖颈,视线落在斑驳墙壁的日历上——一九七六年,十月十七号。
猩红的字迹,像未干的血。
她回来了。回到了这个改变了她一生的日子,回到了这座困了她半辈子的四合院。
冰冷的恨意来不及滋生,就先被一种巨大的、几乎令她战栗的狂喜淹没。老天爷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她绝不会再做那个被抽干骨血、利用至死的可怜虫!
院外传来脚步声,还有压低的、娇柔的女声。
“……知道你为难,我心里也难受得紧……”
是苏晓丽。那个声音,烧成灰她也认得。
许念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老旧的门轴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却足以被捕捉到的“吱呀”,她刚刚推开一条缝,院墙根下那两道挨得极近的身影便撞入眼中。
王志宏背对着这边,正低头对着他怀里的苏晓丽温声软语:“晓丽,你再忍忍,委屈只是暂时的。我心里只有谁,你难道不知道?”
苏晓丽倚在他胸前,手指绞着他洗得发白的劳动布外套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却又拿捏得恰到好处:“我知道,可我……我看着你们天天在一起,我心里跟刀绞似的……宏哥,我真怕……”
“怕什么?”王志宏的声音更柔了,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蛊惑,“等她爹妈留下的那两个工作岗位一到手,我立马就跟她划清界限!一个木头疙瘩似的女人,要不是看她家还有点用处,我多看她一眼都嫌烦。你才是我心心念念要娶的人。”
寒风刮过院里的老枣树,枯枝乱晃。许念扶着门框的手指一根根收紧,骨节泛出青白色。心口那片早已结痂的旧伤疤,像是又被这话语生生撕裂开来,涌出滚烫的毒液。
可她的嘴角,却缓缓弯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原来这么早,这么早他们就已经勾搭在一起,算计着她父母用命换来的最后一点遗产。上辈子,她就是被这碗迷魂汤灌得失了心智,一头栽进去,万劫不复。
王志宏还在哄着:“……到时候,工作给你一个,咱们风风光光结婚。再让她把现在住的这间小耳房腾出来给你弟结婚用,她孤零零一个,还能翻出什么浪花?你放心,一切有我。”
许念轻轻吸了一口这七十年代冬天特有的、带着煤渣味的冷空气,五脏六腑都被涤荡得冰冷而清醒。她没有惊动那对正沉浸在未来蓝图里的野鸳鸯,悄步退回屋里,从床头锁着的小木匣里取出两份泛黄盖着红戳的文件——北京市红星轧钢厂岗位继承证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