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西安的酒店醒来时，手机显示37个未接来电。
全是盈盈的。
窗外下着雨，西安的雨比兰州的更冷。
我拉开窗帘，看到钟楼在雨幕中模糊得像幅水墨画。三天了，我以为能喘口气，但盈盈的阴影比西安的雨雾还难消散。
手机又响了，是个西安本地的陌生号码。
"喂？"
"文皓。"盈盈的声音像毒蛇吐信，"西安好玩吗？"
我浑身血液凝固："你怎么知道我在西安？"
"你助理说的。"她轻笑，"我说我是旅行社的，要给你个惊喜。"
操。我忘了交代小王保密。这丫头太容易被套话了。
"别紧张，"她声音甜得发腻，"我也来西安了。惊喜吗？"
我挂断电话，立刻收拾行李。十分钟后下楼退房，前台小姐叫住我："先生，有您的包裹。"
一个小纸盒，没署名。我颤抖着打开——是张我和盈盈的合照，被剪成心形，边缘参差不齐像被牙齿咬过。背面用红笔写着："曲江池遗址公园，下午三点。不来我就去你兰州的新店找你员工聊聊。"
红墨水晕开了，像血。
我站在曲江池边，雨后的空气里有泥土味。盈盈从背后抱住我时，我闻到了熟悉的玫瑰香水。
"想我了吗？"她把下巴搁在我肩上。
我转身，她今天化了淡妆，穿着白色连衣裙，清纯得像大学生。但我知道这表象下藏着什么——就像知道甜胚子吃多了会醉死人。
"盈盈，我们得谈谈。"
"好啊。"她拉着我坐到长椅上，从包里拿出保温杯，"喝点茶，你嘴唇都干了。"
我盯着杯子没动。她叹了口气，自己先喝了一口："没下药，放心。"
我接过杯子，茶是苦的，像她此刻的眼神。
"为什么跟踪我？"
"爱你呀。"她眨眨眼，"你知道我大学时怎么追到你的吗？每天在你图书馆座位放朵玫瑰，在你自行车筐里放早餐，跟着你回家确保你安全..."
"那叫骚扰。"
"可你当时说浪漫。"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文皓，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你现在有钱了，我们可以..."
"不可能。"我抽回手，"你割腕那晚我就该报警。"
她的表情瞬间变了，像面具裂开："报警？像那个英国牙医对他护士女友做的那样？"她冷笑，"可惜啊，你心太软。"
我站起身要走，她突然说："我怀孕了。"
我僵在原地。她慢慢站起来，抚摸平坦的小腹："两个月了，算时间应该是..."
"放屁！"我打断她，"我们五年没见了！"
"开个玩笑嘛。"她歪着头，"但你刚才的表情...真让人伤心。"
我转身就走。她在背后喊："文皓！我在兰州给你准备了礼物！回去记得查收！"
回兰州的飞机上，我不断回想她说"礼物"时的表情。那种兴奋的眼神，就像大学时她给我看被她剪碎的前男友衣服时一样。
到家已是深夜。开门瞬间我就知道不对劲——玄关的拖鞋摆反了。我悄悄抄起高尔夫球杆，检查每个房间。
书房电脑亮着。屏保被换了，是我和盈盈的合照PS成的结婚照，她穿着血红婚纱。屏幕下方一行字："老公，欢迎回家❤"
我砸了显示器。
第二天到公司，小雨急匆匆跑来："文总，有个奇怪的女人昨天来店里，说是您未婚妻，非要看员工资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