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满载而归的消息,像一阵风,瞬间刮遍了整个小山村。
当村民们看到徐承波肩上那鼓鼓囊囊的米袋,和他手里提着的,散发着油脂香气的油纸包时,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天爷啊,这……这得买了多少东西?”
“看那布料,崭新锃亮的,徐家这是要发啊!”
徐老三正蹲在自家门口抽旱烟,看到这一幕,手里的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他那张本就黝黑的脸,此刻更是黑得像锅底。
嫉妒的火焰,几乎要从他眼睛里喷出来。
他婆娘更是忍不住,酸溜溜地冲着徐家院子的方向啐了一口:“呸!有什么了不起的!指不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看他们能神气几天!”
对于这些议论,徐凡充耳不闻。
他推开院门,晏爰妮和几个孩子立刻迎了上来。
当那半石雪白的新米“哗啦啦”地倒进米缸,将原本只剩个底的米缸填得满满当当;当那几匹崭新漂亮的布料,在院子里铺开时,整个徐家都沸腾。
“新衣服!娘,我们有新衣服穿了!”十岁的徐慧宁抚摸着那靛蓝色的布料,声音里带着哭腔。
六岁的双胞胎徐文文和徐瑞泽更是高兴得满院子乱跑,小脸上洋溢着他们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连最调皮的徐杰朗,都小心翼翼地摸着一块草绿色的布,那是徐凡特意给他挑的。
晏爰妮捂着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布料。
她颤抖着手,拿起一块给徐凡挑的青色布料,在儿子身上比了比,又哭又笑:“好,好……我凡儿穿上,肯定像个俊秀的书生。”
徐畅蹲在一旁,看着这满院子的东西,看着家人脸上的笑容,这个沉默寡言的汉子,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他偷偷吸鼻子,将头扭到一边,不想让孩子们看到他落泪的样子。
徐凡笑着,将买来的红糖和一小块猪肉递给母亲:“娘,晚上炖锅肉汤,放点红糖,给您和奶奶、妹妹们都补补身子。”
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充满久违的欢声笑语。
然而,当晏爰妮拿着两块最柔软、颜色最沉稳的布料,送到里屋,想给公公婆婆也做身新衣时,却遇到了阻碍。
“不……我们不要。”常年卧病的徐军,声音沙哑地开口,他看着那崭新的布料,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抗拒,“我们两个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穿这么好的衣裳做什么?浪费!”
一旁的庄云兰也跟着点头,她拉着儿媳的手,轻声说:“爰妮啊,把这些布,都给孩子们做。他们正在长身体,可不能冻着。我们两个老的,有旧衣服穿就行了,不用破费。”
老人的话,让院子里的喜悦气氛,瞬间冷却下来。
晏爰妮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求助地看向徐凡。
徐畅也皱起眉头,闷声说:“爹,娘,这是凡儿的一片孝心……”
“就是因为是孝心,才不能收!”徐军的语气变得激动,还引发一阵剧烈的咳嗽,“我们两个病秧子,已经拖累这个家够久了!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有点起色,钱要花在刀刃上!”
“买米,买粮,给孩子们攒着!我们……我们不能再当这个家的累赘了!”
这番话,说得在场所有人都沉默。
这是两位老人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他们为自己不能劳作,反而要拖累儿孙而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徐凡看着这一幕,前世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想起了自己在外打拼,总以为寄钱回家就是尽孝,却忽略了父母真正需要的是陪伴。
直到他们离去,那份悔恨成了他心中永远的刺。
这一世,他绝不让遗憾重演。
他默默地走进里屋,在床边蹲下,拿起一块布,轻轻盖在爷爷徐军枯瘦的手上。
“爷爷。”
“我拼了命去山里采药,去镇上卖钱,为的是什么?”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爷爷奶奶,又扫过闻声围过来的父母和弟妹。
“不是为了让这个家分出谁是累赘,谁不是。而是为了让我的每一个家人,都能吃饱饭,穿暖衣,堂堂正正地活着。”
他握住爷爷的手,能感觉到那皮包骨头的触感。
“您和奶奶穿上新衣服,身子暖和了,病痛也能少几分。你们少受一分罪,我这个当孙子的,心里才能多安稳一分。这钱,才算花得值。”
“如果你们不穿,这布料放在箱子里,我看着,心里就堵得慌。我赚再多钱,又有什么意义?”
【威慑(入门15/100)】
【威慑熟练度+1】
他的话,没有大道理,却让两位老人心里暖暖的。
徐军看着自己这个长孙,那双曾经黯淡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他好像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孙子。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孩子,而是真正能为这个家遮风挡雨的男子汉了。
老人想再说什么,最终只是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
庄云兰更是早已泣不成声,她拉着徐凡的手,反复摩挲着:“好孩子……好孩子……我们家凡儿,长大了……”
风波平息。
当天晚上,晏爰妮就在昏黄的油灯下,开始为家人量体裁衣。
灯光昏暗,她眯着眼,好几次想将线穿过针孔,都失败。
“娘,你歇会儿,我来。”徐凡看着母亲疲惫的眼睛,心里有些发酸。
他接过针线,如今的他,眼力、腕力、指尖的控制力都远非昔比。
他捏着细线,轻松地一次性穿过针孔。
【缝纫熟练度+1】
【缝纫熟练度+1】
“哎哟!”晏爰妮惊呼一声,满脸笑意,“我儿这眼睛,可真尖!行,娘不累,一想到过几天咱们全家都能穿上新衣裳,娘这就有使不完的劲儿。”
院子里,徐畅正蹲在门槛上,看着屋里透出的温暖灯光。
徐凡从屋里走出来,将一个装满各种种子的布袋放在父亲身边。
“爹,我跟您商量个事。我想着,把屋后那片荒地开出来,弄个菜园子。”
徐畅闻言,沉默半晌,才闷声开口:“凡儿,不是爹说丧气话。你看看这天,快两个月没下过一滴透雨了。”
“地都干得裂了口子,这时候种菜,不是白费力气吗?”
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
“最近这几个月都旱得邪乎,种什么也不好使。仙师要是不来降雨,咱们今年怕是……难熬。”
“仙师?”徐凡心里一动,这是他第二次从村里人口中听到这个词。
第一次是在镇上,听人说起那些高来高去的传说,只当是故事。
现在从父亲口中说出,感觉却完全不同。
“他们以前也来过吗?”
“来过。”徐畅闭上眼睛,陷入久远的回忆,“九年前,也是这样的大旱,地里颗粒无收,村里饿死了好几口人。”
“后来,青云宗的仙师路过,看我们可怜,挥了挥袖子,是抬手对着天空一指,天上就凭空聚来乌云,下了一场救命的大雨,救了全村的命。”
“青云宗?一年后要来收徒的宗门?”徐凡默默记下这个名字。
求人,求仙,终究不如求己。
这个世界,真的有超凡的力量
他,会拼命去获得这種力量保护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