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绝站在窗前,黑色的衣服如墨般深沉,眼神冷峻:“你说的‘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沈摸鱼心里一紧,妈呀,这尊大佛怎么突然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动,想找个理由糊弄过去。
可那该死的系统,偏偏在她最不想出问题的时候掉链子!
血红色的文字在系统界面上张牙舞爪地跳出来:【“前世羁绊”记忆碎片强制播放,倒计时3…2…】
“去你的前世羁绊!”沈摸鱼在心里疯狂咆哮,这破系统,就不能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吗?
要是真播放出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她的小命估计就要交代在这儿了。
电光火石之间,她急中生智,一把抓起桌上的熏香炉,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晃了晃。
“哐当”一声,香炉里的灰烬和香料撒了一地,浓烈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天蔽日,呛得人直咳嗽。
趁着这混乱的时机,沈摸鱼顺势打了个滚,滚到软榻后面,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恼怒地低声喝道:“王爷,您大半夜闯进我一个未出阁女子的闺房,就不怕传出去,毁了我的名誉吗?”
这招“恶人先告状”果然有点用。
顾清绝似乎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剑眉微微皱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好像真的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而就在他后退的那一瞬间,记忆碎片悄无声息地投影在了那团缭绕的熏烟之上——
那是一幅模糊又泛黄的画面。
年幼的沈摸鱼,穿着华丽的宫廷服饰,在御花园里跌跌撞撞地跑着。
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整个人掉进了碧波荡漾的湖里。
冰冷的湖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抓不到救命的东西。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一只小小的却格外有力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她。
她被拉出了水面,呛了好几口水,狼狈不堪。
而救她的那个孩子,眉心有一点朱砂,眼神清澈又坚定,不是年幼的顾清绝又是谁呢?
画面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顾清绝的瞳孔却猛地一缩,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一向平静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永宁宫的旧事。当年救我的那个宫女……后来被逐出宫,再没有消息……”
沈摸鱼躲在软榻后面,听得心里剧烈震动。
她敢肯定,原主的记忆里,绝对没有这段剧情!
这肯定是那该死的系统,从什么“红线源头”调取的因果,想要搞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震惊,强装镇定地从软榻后面爬了出来。
“王爷的消息还真是灵通,这种陈年旧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过——”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指了指自己面前空空的桌子,“王爷想查旧案,不如先付咨询费?我这‘月老堂’可不是免费讲故事的,一句话千金,童叟无欺。”
顾清绝一动不动地盯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好像能看穿人心。
空气瞬间凝固,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好像有一根无形的弦,紧紧地绷在两人之间。
过了半晌,顾清绝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有磁性:“你不怕我。”
他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沈摸鱼耸了耸肩,走到桌边,抓起一把瓜子,嗑得“咔嚓咔嚓”响。
“怕你干嘛?你又不会砍我的头。”她漫不经心地说道,“再说——”
她抬起眼,冲着顾清绝妩媚地一笑,眉眼弯弯,风情万种。
“真砍了我,谁给你牵红线?”
顾清绝的嘴角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一下,好像被她这厚颜无耻的样子给噎住了。
次日清晨,沈摸鱼还没睡醒,就被吴大娘急匆匆地叫了起来。
“小姐,出事了!”吴大娘一脸焦急地说道,“赵府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那个阿阮,昨夜突然毒发,口吐黑血,眼看着就不行了!”
“什么?”沈摸鱼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赵承志知道后,疯了一样要劫人出城,结果被赵大将军给抓住了,现在也被软禁了起来。”吴大娘继续说道。
沈摸鱼眉头紧锁,心里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连忙翻出自己的【姻缘罗盘】,想要看看情况。
只见罗盘上的指针剧烈地晃动着,好像受到了某种强大的干扰,根本无法稳定下来。
最终,指针还是指向了一个方向——城西乱葬岗。
“乱葬岗?”沈摸鱼心中一惊,“他们要把阿阮弄到乱葬岗去干什么?”
她仔细一想,顿时明白了过来。
“好狠毒的赵大将军!”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这是要借着‘断情蛊’发作的机会,将阿阮秘密处决,然后伪造成病亡的假象,真是好算计!”
“小姐,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吴大娘焦急地问道。
“怎么办?当然是救人!”沈摸鱼冷哼一声,“想毁了我的第一对CP?做梦!”
她立刻开始布置任务。
“吴大娘,你再去熬一锅【解蛊汤】,这次要多放点药材,一定要保证药效足够强劲。”她一脸严肃地说道,“今晚,你亲自送到城西的义庄,务必让阿阮喝下去!”
“是,小姐!”吴大娘立刻领命而去。
“钱伯通,你那边怎么样了?‘赵承志已向敌国提亲’的官文伪造好了吗?”沈摸鱼又问道。
“小姐放心,已经办妥了。”钱伯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保证做得天衣无缝,连赵大将军都看不出破绽。”
“好,很好。”沈摸鱼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晚,我们就双线并进,一定要把阿阮救出来!”
入夜,沈摸鱼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夜行衣,悄悄地潜入了城西义庄。
凭借着她过人的身手和敏锐的观察力,她很快就找到了阿阮被囚禁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地靠近窗户,透过窗缝,向里面看去。
只见房间里,两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正粗暴地按着阿阮,往她嘴里灌着黑色的药汁。
阿阮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其中一个黑衣人,在抬手的瞬间,袖口不小心滑落,露出了半枚铜牌。
沈摸鱼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铜牌上的标记——正是赵大将军亲卫“铁鳞营”的标志!
“果然是赵大将军的人!”沈摸鱼咬紧牙关,心中怒火中烧,“亲爹杀儿媳?这剧本也太狗血了吧!”
她正准备行动,突然,感觉颈后传来一阵寒意。
她猛地回头,只见一支银针,正钉在自己耳边的门框上,尾端还在微微颤动。
好快的速度!好精准的力道!
沈摸鱼心中一凛,连忙向后退去。
黑暗中,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显现出来。
他身穿黑色长袍,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更衬托出他那冷峻的面容。
顾清绝!
他怎么会在这里?
“摄政王夜巡乱葬岗,真是勤政爱民。”沈摸鱼压低声音。
“摄政王夜巡乱葬岗,真是勤政爱民。”沈摸鱼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以及更多的好奇。
这家伙,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乱葬岗来干嘛?
扮黑无常吗?
顾清绝那双深邃的眸子,像淬了冰的刀锋,直直地射向她:“你为何在此?”
沈摸鱼耸了耸肩,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救我支持的CP,天经地义。王爷呢?查案还是查我?”
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两者皆是。”
话音未落,义庄里就传来了兵刃相接的打斗声。
看来那两个黑衣人也不是好惹的,这么快就发现了外面的动静。
沈摸鱼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俩家伙,眼看事情败露,怕是要杀人灭口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当机立断,从袖子里摸出一包早就准备好的【情丝粉】,又抓了一把石灰粉,混合在一起,猛地朝窗口掷去。
“砰”的一声,窗户被砸得粉碎,烟尘四起,呛得人睁不开眼。
沈摸鱼扯开嗓子,用一种堪比午夜惊魂的尖叫声,喊道:“天打雷劈!奸夫淫妇不得好死!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此苟合,伤风败俗啊!”
这一嗓子,直接把那两个黑衣人给喊懵了。
他们惊慌地回头,想要看看是谁在外面鬼哭狼嚎。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顾清绝动了。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鬼魅般,瞬间冲进了房间。
剑光如雪,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凛冽的光芒。
“铛铛铛!”几声脆响,黑衣人手中的刀剑应声落地。
顾清绝的剑,已经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沈摸鱼站在窗外,看着顾清绝那行云流水的动作,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不愧是“活阎王”,出手就是不一样!
阿阮被救了出来,脸色苍白,浑身颤抖,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沈摸鱼连忙扶她上了马车,又塞给她一个暖手炉。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在她脑海中响起:【主线任务一进度更新:28%】
“呼……”沈摸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算是有惊无险。
就在她放松警惕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顾清绝低沉的声音:“你刚才喊的……为何总用‘奸夫淫妇’这种市井词?”
沈摸鱼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王爷,您是真不食人间烟火啊!”她摇了摇头,解释道,“因为——越荒唐越没人信,反而最安全。”
在这种情况下,谁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只会以为她是个疯婆子,在胡说八道。
顾清绝凝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想要看穿她的一切伪装。
半晌,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褪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些简单的花纹,看得出来,年代已经很久远了。
“幼年救我的宫女,留下的就是这个。”顾清绝的声音很轻,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尘封已久的秘密,“上面绣的……是一条红线。”
沈摸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她看着那个荷包上的红线,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不会吧?难道这尊“活阎王”,还真是她命中注定的CP?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童年物品共鸣’,红线溯源任务开启倒计时:48:00:00】
沈摸鱼觉得自己要裂开了。
这破系统,是铁了心要让她搞事情啊!
当夜,吴大娘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说是沈母的安神药。
沈母服下后,咳喘稍缓,脸色也稍微好了一些。
沈摸鱼借口关心母亲的病情,翻看药渣,想要看看药效如何。
突然,她的指尖捻起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是雪心草的根部,上面竟然残留着一些细小的紫色粉末。
沈摸鱼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这种紫色的粉末,她曾经在系统的资料库里见过。
那是“断情蛊”的辅药!
有人想借阿阮之毒,反过来嫁祸于她“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