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王强。是你们逼我的。
我在雪地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又亮了一点。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我现在的样子，跟个死人差不多，随便来个活人，都能弄死我。而且，我得搞清楚我这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我扶着墙，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朝着城市废墟的深处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身体里的那点暖气，在零下七十度的空气里，消耗得很快。我开始觉得冷，那种熟悉的、要命的冷。
我需要……热量。
我像一头饿疯了的狼，眼睛里冒着绿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除了雪，就是废墟。连只老鼠都看不见。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听到了声音。
很轻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从一栋塌了一半的写字楼里传出来。我屏住呼吸，悄悄靠了过去。我看见一个男人，穿着厚厚的衣服，正鬼鬼祟祟地从一个破洞里往外搬东西。是几包方便面。
他显然是个拾荒的。
他把方便面塞进一个大包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准备离开。
我躲在墙角，心脏砰砰直跳。杀人？我以前连鸡都没杀过。可现在，那个人在我眼里，不是人。他是一块行走的、热乎乎的“面包”。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渴望着他身上的那股暖气。
“活下去。”
我对自己说。
“活下去，才能回去问个明白。”
那个男人背着包，一瘸一拐地朝我这边走来。我握紧了拳头。在他经过我身边的一瞬间，我猛地扑了出去。
他吓了一跳，转身想跑。我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腿。他挣扎着，一脚踹在我的胸口。我疼得差点晕过去，但我没松手。我的手，像铁钳一样，抓住了他的脚踝。
“滚开！疯子！”他叫骂着，又踢了我几脚。
我没理他。我闭上眼睛，发动了那种诡异的能力。
一股比从狗身上吸来的要强大得多的暖流，疯狂地涌进我的身体。我能感觉到那个男人的挣扎在变弱，他的叫骂变成了呻吟，最后，连呻吟都没了。他的腿，在我的手里，从温热，到冰凉，再到僵硬。
我松开手。他像一根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身上已经盖了一层白霜。
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身体里充满了那种偷来的、罪恶的力量。我站起来，不觉得冷了。我甚至觉得有点热。
我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他掉在一边的方便面。我没捡。
我已经……不需要那种东西了。
4
我找了个废弃的地下车库躲了起来。
这里比地面上暖和一点，至少没有风。我靠在一辆满是灰尘的破车上，感受着身体的变化。那股从拾荒者身上吸来的热量，在我身体里乱窜，像一团火。我脱掉了那件单薄的毛衣，光着膀子，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冷。
我的身体，好像被改造了。
我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胳膊，皮肤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我甚至能感觉到，我的心跳，比以前慢了很多，但每一次跳动，都很有力。
我花了整整一天，才慢慢适应了这种变化。我发现，只要我不动，身体里的热量消耗得很慢。一旦我开始活动，那股暖气就会加速流失。这就意味着，我必须像蛇一样，大部分时间保持静止，只有在捕猎的时候，才全力出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