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睁眼那天,嫡母正哭唧唧劝我替姐嫁给病秧子侯爷当填房。
“姑爷虽病得就剩一口气,可你过去就是现成的侯府主母呀!”
我拍案而起:
“这等好事现在才说?嫁!必须嫁!”
一轿抬进侯府才知,夫君是真的弱,继子是真的萌,姨娘们是真的能作。
某夜病秧子夫君咳着问我:
“夫人近日...是否在找合离文书?”
我盯着他衣领下的腹肌轮廓陷入沉思:
“谁造的谣?我分明在找续命的良方!”
脚边小团子举起账本欢呼:
“娘亲!我们又坑了二叔三千两!”
……
意识回笼的那一刻,耳边是嘤嘤嗡嗡,苍蝇似的啜泣。
“韵儿啊,母亲知道这事是委屈了你,可、可侯府那边指明了要我们家的姑娘,你姐姐她……她身子不适,这婚事又催得急……”
我,林晚韵,上辈子在宅斗里耗干了心血,最后被一顶小轿抬去冲喜、不到三个月就守了寡的倒霉蛋,猛地睁开了眼。
雕花床顶,流苏锦帐,空气里还飘着她嫡母柳氏最爱的那个劳什子鹅梨帐中香的腻人味儿。
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台词。
我这是……重生了?重生回了被嫡母逼着替她那宝贝嫡女林晚晴嫁给永昌侯谢珩的那一天?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哭哭啼啼的软刀子磨得没了脾气,想着家族亲情,半推半就地应了,结果跳进了永昌侯府那个大火坑。
谢珩那病秧子名不虚传,拜堂时都得人搀着,咳得一副随时要驾鹤西归的样儿。
侯府里更是豺狼虎豹一窝窝,姨娘刁钻,庶子阴险,婆母刻薄,我守寡后那日子,简直比黄连还苦三分,最后死得不明不白。
柳氏拿着帕子摁眼角,余光偷瞄我的反应,继续唱念做打:
“姑爷虽是病弱了些,前头也留了个孩子,可你过去就是现成的侯府主母,穿金戴银,一辈子荣华富贵……”
呵。
荣华富贵?
上辈子我连侯府库房的钥匙长啥样都没见过!穿金戴银?
最后病死时头上只剩一根素银簪子!
柳氏见我不语,以为我又像上辈子那样犹豫,加了把火,哭得更伤心了:
“我的儿,你若不愿,母亲也不逼你,只是你父亲在官场上……唉,侯府我们实在开罪不起啊……”
她伸出手想来抓我的手腕,表演母女情深。
就是现在!
我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一巴掌拍在床沿雕花上,啪的一声巨响,吓得柳氏一个哆嗦,假哭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我眼睛瞪得溜圆,闪着饿狼看见肉包子一样的绿光,声音因为激动拔得老高:
“这等能当侯府主母、白捡个大胖儿子的好事,母亲您怎么现在才说?
嫁!必须嫁!谁不让我嫁我跟谁急!什么时候上花轿?现在吗?我妆都不用补,抬脚就能走!”
柳氏:“???”
她脸上的悲戚僵住了,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要掉不掉,嘴巴微张,活像一只突然被掐住脖子的老母鸡。
她预想中的推拒、哭诉、讨价还价呢?这丫头莫不是吓疯了?
“韵、韵儿……你可知那永昌侯……”
她试图把我拉回“正常”的剧本。
我唰地跳下床,鞋都顾不上穿稳,风风火火就往外冲,声音洪亮得能震塌房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