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来结果了。”
我站起来，走了。
他没有拦我。
我知道，他怕了。
他怕的，不是我的蛊术。
他怕的，是他一直坚信的“天命”，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5】
太子萧景琰，是大炎王朝唯一的变数。
他不像他父皇那样昏聩，也不像魏苍那样偏执。
他读圣贤书，心怀百姓，是朝中清流一派的希望。
魏苍虽然权倾朝野，但对这个太子，也颇为忌惮。
所以，我要动他。
不是杀他，那太简单了。
我要毁掉他最珍视的东西——他的“仁义”。
机会很快就来了。
冬天到了，比往年更冷。因为王德发倒台，户部亏空，朝廷发不出足够的赈灾煤炭。
城外的贫民区，每天都有人冻死。
萧景琰心急如焚，亲自去城外施粥，安抚灾民。
我去了。
我换了一身破烂的衣服，把脸涂得又黄又黑，混在灾民的队伍里。
轮到我的时候，我故意摔了一跤，把碗打碎了。
萧景琰亲自扶起了我。
他的手，很暖。
“你没事吧？”他问。
我抬头看着他，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殿下，我弟弟……快病死了，我只想给他带一碗热粥回去……”
他愣住了。
他身边的侍卫，想把我拉开。
他拦住了。“带她去见孤。”
我被带进了他的临时营帐。
他给了我一碗新的粥，还有一袋银子。
“快回去吧，别让你弟弟等急了。”
我接过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在我转身的时候，一只比灰尘还小的蛊虫，从我的指甲缝里，弹到了他的衣袖上。
“牵机蛊”。
不会致命，但会让人，在每个午夜，都感受到万蚁噬心之痛。
中蛊的人，会变得暴躁，多疑，充满攻击性。
我要让他亲身体会一下，那些被他同情的灾民，在绝望中，是怎样的一种滋味。
仁义？
当痛苦刻进骨子里的时候，仁义，就是个笑话。
萧景琰开始变了。
他依旧每天去城外赈灾，但他脸上的温和，渐渐消失了。
他会因为灾民插队而大发雷霆。
会因为手下办事不力而拔剑威胁。
朝中的大臣们，都说太子变了，变得不再仁厚，反而有些……暴戾。
魏苍看在眼里。
他以为，这是太子在灾情面前，心力交瘁的表现。
只有我知道，那是蛊虫，在一点点地，啃食他的理智。
这天晚上，萧景琰又一次在剧痛中醒来。
他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他怒吼，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
门外，一个端着安神汤的小太监，吓得跪在了地上。
萧景琰冲出去，一脚踹在他心口。
小太监，当场就断了气。
杀了人。
萧景琰呆住了。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看着地上那具小小的尸体。
他眼里的暴戾，瞬间退去，变成了无尽的恐惧。
他，杀了人。
他这个以仁义自居的太子，亲手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我知道，他的堤坝，已经决口了。
6
魏苍终于发现，太子的不对劲，不是因为心力交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