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我打了一路腹稿的话。
“甄大人，我不是来送少年。我是来，为国家献上百年难遇的……利刃。”
甄复的眉毛，几不可查地挑了一下。
他笑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利刃？”他指了指地上的叶陵，“就凭他？”
我点头。
“对，就凭他。”我看着甄复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他天生就是干你们这行的料。他够狠，够疯，够不要命。你们锦衣V卫需要的所有特质，他天生就有。只要稍加打磨，他会是你们手里，最锋利，也最听话的一把刀。”
锦衣卫指挥使都懵了。
他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有人上赶着把自己的徒弟，送来当酷吏的。
3
甄复没说话，只是盯着地上的叶陵看。
叶陵也抬起头，和甄复对视。
一个，是掌控生杀大权的活阎王。
一个，是未来毁天灭地的魔尊。
两人对视，空气都像是凝固了。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你凭什么觉得，本官会收下他？”甄复终于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
“就凭他活不过明天。”我豁出去了，“甄大人，实话跟您说。这孩子，我管不了。他心里有魔。今天，他能忍着我抽他三十鞭一声不吭，明天，他就敢把我全家都杀了。这种人，留在我身边，我睡不着觉。但杀了他，我又觉得可惜。”
我顿了顿，抛出了我的筹码。
“把他关进你们锦衣衛的大牢里，严加训练。他要是成了，是国家之幸。他要是死了，是为民除害。你们不亏。”
甄复笑了。
“苏小姐，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还有一个消息，免费送给甄大人。”我看着他，压低了声音，“三个月后，西山围场，有人要行刺。”
这是书里的剧情。皇帝会在西山围场被刺杀，虽然没死，但受了重伤。锦衣卫因为护驾不力，被清洗了一大批人。甄复也因此被降了职。
我把这个剧情，提前告诉了他。
甄复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要把我也抓起来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人，我收下了。”
我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甄复站起来，走到叶陵面前。他伸出脚，踢了踢叶陵的脸。
“小子，叫什么？”
叶陵的脸被踢得偏向一边，他却笑了。他慢慢转回头，看着甄"复，一字一句地说。
“叶、陵。”
“好。”甄复点头，“从今天起，你没有名字。你只有一个代号。”
他想了想，说：“就叫‘戌狗’吧。最忠诚，也最会咬人。”
我看着叶陵。他没反驳，只是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越过甄复，死死地盯着我。
那眼神，让我从头皮麻到脚底。
我不敢再看，转身就走。
“苏小姐。”甄复在我身后叫住我。
我回头。
“这把刀，一旦交给了国家，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他说，“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
收回去干嘛？留着给自己点天灯吗？
“想好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从今往后，他就是国家的人了。生杀予夺，与我无关。”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诏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