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信息。他不能像一只受惊的老鼠一样永远缩在房间里，对所处的环境一无所知。守则第四条说【你的邻居是友善的】。或许……他可以尝试接触一下？
上午八点左右，他估摸着大部分人应该已经起床，决定出门看看。他仔细检查了门牌号——404，清晰无误——然后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走廊空无一人，寂静无声。他走到隔壁403门口，侧耳倾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他犹豫着，没有敲门。
他决定先去倒垃圾的地方看看。守则第五条要求每天19:00-19:15扔垃圾，他昨晚错过了，但今天可以提前熟悉位置。走向每层楼梯口。
那里果然放着一个绿色的、略显破旧的垃圾桶。桶边很干净，似乎刚刚被清理过。
他斜对面的401房门开了。一个老太太探出头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旧式但整洁的棉袄。她的表情很平静，甚至有些麻木。
“年轻人，新搬来的？”老太太开口，声音干涩。
“是的，阿姨您好，我住404。”我赶紧回答。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他一下，慢悠悠地说：“哦，404……好久没住人了。挺好，安静点好。”她顿了顿，像是例行公事般补充道，“记得按时扔垃圾，晚上锁好门。”
“谢谢阿姨提醒。那个……关于这里的规则……”我试探着问。
老太太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只是眼神似乎更深邃了些：“规则就是规则。照着做，就能活着。别多想，别问为什么。”
“可是昨晚我听到……”
我的话没说完，老太太突然抬起手，制止了他。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紧张的情绪，侧耳似乎在听着什么，然后快速地说：“‘它’不喜欢太多问题。记住，房间是安全的，只要规则没变。”
说完，她立刻缩回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满腹疑窦。
“它”？老太太提到了“它”！这个“它”是什么？是制定规则的存在？还是这座公寓本身？
邻居的反应印证了规则的严肃性，但也透露了更多的信息：规则必须遵守，好奇心是危险的，有一个被称为“它”的可怕存在监视着一切，而规则本身……可能会变！
我心情沉重地回到自己的404房。关上门，背靠着门板，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邻居们似乎知道些什么，但都讳莫如深，恐惧着某个共同的、无形的威胁。
他拿出手机，想上网查查关于“幸福公寓”的信息，或者给朋友发条消息。结果发现信号格空空如也，Wi-Fi列表里也是空白一片。他试了试拨打手机，根本无法接通。
下午，他在房间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泛黄的住户手册，里面除了印着一些公寓基本信息外，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有人用潦草的铅笔写着一行小字：
“不要完全相信规则。眼睛会骗你，但数字不会。注意‘13’。”
字迹匆忙而模糊。
我的心猛地一跳。
不要完全相信规则？这和守则本身以及邻居的警告完全相反！这条留言是谁留下的？是陷阱？还是某个前住户用生命换来的提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