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的时候,雪停了。窗外透进来的光渐渐变亮,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我看着她,心里突然有点慌 —— 说好的就今晚,可现在,我好像有点舍不得让她走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我们昨天还只是点头之交的邻居,可经过了一个晚上,却好像变得很亲密,亲密到我会担心她今天醒来之后,会不会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大概六点半的时候,她醒了。睁开眼睛,看见我在看她,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坐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那个... 我该走了。” 她说着,就开始找自己的衣服。我也坐起来,帮她递了外套过去。她接过外套,飞快地穿上,然后走到卧室门口,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昨天的事... 谢谢你。” 她说,声音很轻,“还有,忘了吧。”
说完,她就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我听见对面门 “咔嗒” 一声关上的声音,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空了一块。我走到客厅,看见沙发上还放着她昨天撕碎的分手信碎片,还有那瓶没喝完的红酒。我蹲下来,把碎片捡起来,拼了拼,能看清上面写着 “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之类的话。我把碎片扔进垃圾桶,又把红酒瓶收起来,心里却乱糟糟的,像被猫抓过一样。
大概七点十分的时候,我听见对面门打开的声音。我走到猫眼旁边,偷偷看了一眼,看见林晚晴走了出来,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 头发梳得整齐,穿着职业装,手里拎着星巴克的美式,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好像昨晚那个在我怀里哭、跟我缠绵的女人,只是我的一场梦。
她走到电梯口,按了电梯,然后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我的门。我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心脏跳得飞快。等我再凑到猫眼旁边看的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她走进电梯,门缓缓关上。
我靠在门上,长长地叹了口气。昨晚的温度好像还残留在皮肤上,她的味道、她的声音、她的眼泪,都清晰得像刚发生一样。我知道我们说好要忘记,可我好像... 有点忘不掉了。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公司的群消息。组长在群里发了条消息,说今天有个重要的客户要来,让大家提前准备一下,还特意 @了我,说这个客户指定要我对接。我皱了皱眉,有点烦躁 —— 我是做设计的,平时最怕跟客户打交道,尤其是那种难缠的客户。
我洗漱完,换了衣服,准备出门的时候,又看了一眼对面的门。门紧闭着,没有一点动静。我深吸一口气,拉开门,走向电梯。电梯里没人,我靠在轿厢壁上,脑子里还在想昨晚的事,还有今天要对接的客户。就在电梯快到一楼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了起来。
“喂,是陈默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我愣了一下,说我是,请问您是哪位?对方笑了笑,说:“我是林晚晴的朋友,叫苏蔓。昨晚... 她在你那里吧?” 我心里一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地说:“啊... 算是吧,她昨晚有点不舒服,在我这里坐了会儿。”
苏蔓在电话里叹了口气,说:“我知道她跟她男朋友分手了,昨晚她给我打电话,哭了好久,说她做了件很荒唐的事。陈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 晚晴她现在情绪不太稳定,你别太当真,也别跟她提昨晚的事,好吗?” 我握着手机,心里有点凉,说:“我知道,我们已经说好... 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