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镜像陷阱

手机手电筒的光柱在镜廊里折射出无数道细碎的光影,落在地面上像撒了一地破碎的玻璃。陈默贴着左侧墙壁缓慢移动,每一步都踩在自己影子的边缘 —— 他记得小时候玩捉迷藏时,妈妈说 “踩着影子走,就不会被鬼抓到”,可现在,这招似乎不管用了。

镜面并非完美无瑕,有些地方布满蛛网状的裂纹,裂纹深处流动着暗红色的光,像凝固的血在缓慢蠕动。他伸手想触碰最近的一面镜子,指尖还没碰到冰凉的镜面,就听见身后传来电子音:“还有四十五分钟。”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僵,差点撞到前方的转角。他稳住身形,刚要继续前进,眼角余光却瞥见转角处的镜子里站着一个人影 —— 穿蓝白条纹病号服的女人,脸色青灰如纸,脖颈上绕着一圈深紫色的勒痕,连皮肤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见。

陈默的心脏骤然缩紧 —— 那是三年前毒气事故中失踪的护士长刘梅,他在新闻报道里见过她的照片,当时记者还说 “她的女儿刚满三岁,至今在等妈妈回家”。他立刻移开视线,可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耳边竟传来女人的低语:“帮我找女儿…… 她在镜子里……”

“规则二提醒:您已与异常镜像对视七秒。” 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陈默这才回过神,踉跄着往前跑。他摸出背包里的信号探测器 —— 这是他失业后用旧手机零件改装的,原本想帮小区里的老人找丢失的宠物,没想到现在派上了这种用场。

探测器的屏幕上布满杂乱的波纹,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他举着探测器缓慢移动,当镜头对准一面镜子的裂纹时,杂乱的波纹突然变得规律,像心跳般起伏,最终凝成一串闪烁的绿色数字:7。

“找到第一个数字了。” 他松了口气,刚要把数字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镜中突然传来 “哗啦” 的玻璃破碎声。所有镜面同时震颤,倒映出的陈默开始做出与他不同步的动作 —— 他还没抬手,镜中人就缓缓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伸直,其余手指蜷缩,做出持枪瞄准的姿势,而 “枪口” 正对着现实中他的心脏。

陈默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他猛地往左扑去,刚离开原地,就听见 “砰” 的一声闷响 —— 镜中人 “扣动扳机” 的瞬间,他刚才站立的镜面突然裂开一道深痕,裂纹里渗出的暗红色液体,在地面上汇成一个小小的血洼。

3 血色代码

“静止惩罚启动。”

机械音落下的瞬间,陈默脚下的地砖突然发出 “咔嗒” 的轻响,接着开始缓慢下陷。他低头一看,地砖底下露出一排旋转的金属齿轮,齿牙上还挂着干枯的布料碎片,显然之前有人触发过惩罚机制。

他纵身跃到旁边的地砖上,膝盖传来一阵酸痛 —— 长期久坐编程让他的腰椎和膝盖早就出了问题。回头望去,刚才站立的地砖已经完全陷下去,齿轮转动的金属摩擦声让人牙酸,若是慢一秒,他恐怕已经变成碎片了。

镜中人放下了虚拟的枪,抬起手,用指尖在镜面上缓缓写字。鲜红的液体从镜面内部渗出,顺着他的指尖流淌,勾勒出一行熟悉的代码:while (1){if (eyeContact>10s) die ();}

“这是在嘲讽我吗?” 陈默冷笑一声。作为程序员,他一眼就看出这是段死循环代码 —— 只要与镜像对视超过十秒,惩罚就会无限触发,直到 “死亡”。可镜中人似乎还嫌不够,又在代码下面画了个笑脸,嘴角咧到耳根,眼睛却是两个空洞的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