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像一道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
就在这时，一个脚步声从我身后狭窄的通道里传来，不疾不徐，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优雅。
紧接着，一个我最熟悉，也最恐惧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在空旷的溶洞里响起。
“月见？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
“既然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那也省得我再费口舌了。”
“来吧，是时候让你学习，如何成为一个真正合格的大祭司了。”
是姨母月岚。她堵住了我唯一的退路。
5 神树下的生死抉择
火光摇曳，映出姨母月岚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她站在洞口，堵住了我所有的退路，脸上挂着悲天悯人般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月桑跟在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快意和鄙夷。
“姨母，您看，我就说她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吧。为了个男人，连祖宗的规矩都不要了。”月桑的声音尖锐刺耳，在洞穴里回响。
月岚抬了抬手，制止了她。她缓步向我走来，木屐鞋踩在湿滑的石地上，发出“哒、哒”的声响，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上。
“月见，你看看这棵神树。”她张开双臂，姿态虔诚而狂热，“它多么美丽，多么强大。是它，庇佑了我们寨子数百年。让我们的女人永远是这里的主人，让我们的血脉永远纯净而高贵。”
“而这一切，都只需要小小的代价。”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温柔得令人作呕，“每一个被选中的‘阿注’，都应该感到荣幸。他们的生命，将化为神树的养料，化为我们所有人的福祉。这不是死亡，是永生。”
我看着她那张因狂热而扭曲的脸，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永生？福祉？”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你们管这个叫福祉？你们把人当成牲口一样圈养，榨干他们最后一滴血，只是为了维护你们可笑的地位和权力！这不叫福祉，这叫诅咒！”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狠狠甩在我的脸上。
月桑冲了过来，指着我的鼻子尖叫：“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跟大祭司说话！你这个贱人！为了个男人就疯了！跟个发情的母猪似的，真给我们女人丢脸！”
我被打得偏过头，脸颊火辣辣地疼，嘴里弥漫开一股血腥味。
我没有理她，只是死死地盯着月岚。
月岚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擦手，仿佛刚才动手的人是她，而我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月见，你的思想太危险了。”她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来你母亲当年的错误，在你身上又重演了。她就是因为对黎阳动了不该有的感情，才会痛苦了那么久。”
她弯下腰，凑到我耳边，用气声说道：“你知道吗？她当年，也是像你现在这样，跪在这里，求我放过黎阳。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最后，她还是亲手磨了那把献祭的刀。她比你聪明，她知道怎么选。”月岚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神圣而悲悯的表情，“她选择了整个寨子，而不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这是每一个大祭司必须学会的第一课。”
“你错了。”我抬起头，擦掉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我母亲她后悔了。那张照片，那行血字，就是她留下的警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