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找我要钱，给她心肝宝贝儿子买最新款手机。
我说，我的钱，得先紧着我自己花。
我爸劝我大度，说一家人别计较。
我说，亲兄弟还明算账，何况我还得交学费。
我弟骂我白眼狼，说我读大学的钱都是家里的。
我笑了笑，把一本账册的照片发到了“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
他们不知道，我从十六岁起，就在为自己铺路。
他们以为的亲情，是他们予取予求的武器。
我眼里的亲情，是一笔需要等价交换的生意。
别跟我谈道德，我的道德，就是让我自己活得好。
也别跟我讲奉献，我的奉献，只留给值得的人。
而他们，显然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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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啊，在学校怎么样啊？钱还够不够花？”
我妈刘芳女士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蹲在宿舍阳台，给我的多肉换盆。听筒里她那熟悉的、热情得有些虚假的嗓音，让我手上多抖了两下，新买的营养土洒了一地。
我捏着手机，用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多肉根部的旧土剥离，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挺好的，妈。钱够用。”
“够用就好，够用就好，”我妈在电话那头笑得咯咯的，“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可不能亏待自己。想吃什么就买，别省。”
我“嗯”了一声，没接话。
这套开场白，我熟。跟天气预报一样准。嘘寒问暖三句半，下一句，必定是我那个宝贝弟弟，乔阳。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压低了，却又故意让我听清的叹气声。
“就是你弟，唉，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天天在家唉声叹气的。”
我把多肉稳稳地放进新花盆里，开始填土，问：“怎么了？又跟人打架了？”
“那倒没有，”我妈立刻否认，语气里带着一丝维护，“你弟多乖啊。他就是……就是看同学都换了最新款的那个什么……‘星耀18’手机，心里羡慕。”
来了。
我心里门儿清，嘴上却装傻，“哦，那手机是挺贵的。他羡慕也正常。”
“可不是嘛！”我妈的音量瞬间拔高，像是找到了共鸣，“你说这孩子，懂事得让人心疼。他知道家里情况，愣是没开口跟我要。就自己憋着，昨天晚饭都没吃几口。我问他，他才说，怕我们压力大。我这心里啊，堵得慌。”
我差点笑出声。乔阳？懂事？他十六岁的人了，吃完饭碗一推，油瓶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他要真是懂事，太阳能从西边出来。
但我没戳穿，只是顺着她的话说：“那您是挺难受的。”
“我能不难受吗？我生的！”我妈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这是她的第二招，情感绑架，“安然啊，妈知道你出息，在大学里又能拿奖学金，又能自己做兼职。你比你弟能干多了。”
“还行吧，勉强糊口。”我淡淡地回答。
“你看，你弟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正是关键时期。心情不好，会影响学习的。一部手机而已，要是能让他安下心来好好复习，这钱花得也值，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我把最后一捧土填好，用手指轻轻压实，看着那盆小小的、绿油油的多肉，心情不错。
“是这个理。”
电话那头的刘芳女士，声音里立刻充满了欣喜和期待，“我就知道我女儿最通情达理了！那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