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打断了她，“妈，这个理，得花钱的人才配讲。谁花钱，谁讲理。”
我妈的喜悦僵在了半空中，她愣了几秒，才试探性地问：“安然，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谁想要那部‘星耀18’，就让谁自己去赚钱买。乔阳想要，就让他自己想办法。您心疼他，就您给他买。我的钱，是我自己一分一分挣的，我有别的用处。”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半分钟，我妈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冰冷的怒气。
“乔安然，你还有没有良心？那是你亲弟弟！”
“有良心跟给他买手机，是两码事。”我走到水龙头下，慢条斯理地洗手，“妈，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我们教授布置的报告，我还差一半没写完呢。”
“你敢！”我妈在电话里尖叫起来，“乔安然我告诉你，你要是敢不管你弟，你这个月的生活费就别想要了！”
我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语气依旧平静。
“妈，您是不是忘了。我从上大学开始，就没找您要过一分钱生活费。”
说完，我没等她再咆哮，直接挂断了电话。
宿舍里很安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室友还没回来。
我看着那盆新换好盆的多肉，觉得它比电话那头的亲情，可爱多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我妈发来的微信。
【乔安然你个白眼狼！你给我等着！】
后面跟了十几个！。
我面无表情地把她的聊天框设置了免打扰，然后点开我的备忘录，在上面记下了一笔。
“十月五日，刘芳女士以乔阳为名，索要‘星耀18’手机一部，价值约八千元。未遂。”
记完，我收起手机，心情舒畅地拿起书，准备去图书馆。
这出戏，每个月总要上演那么几回。我早就习惯了。
2
我妈的电话消停了，我爸乔建国的电话紧接着就来了。
我爸这个人，一辈子就奉行一个原则：和稀泥。
“安然啊，怎么又跟你妈吵架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又无奈，好像我是那个无理取闹的罪魁祸首。
我翻了一页书，图书馆里很安静，我把声音压得很低，“爸，我没吵。是妈单方面在输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爸的语气带上了一点责备，“她是你妈，说你两句怎么了？你弟的事，你妈也是着急。你就不能让着她点？”
“让？”我合上书，用手指敲了敲封面，“怎么让？把我的奖学金和兼职工资都给她，让她给乔阳买手机，这就叫让？”
“钱的事情，可以再商量嘛。”我爸开始打太极，“我的意思是，你态度好一点。你妈刚才气得晚饭都没吃，说你翅膀硬了，看不起家里人了。”
我揉了揉眉心，“爸，我如果真的看不起家里，就不会接你这个电话了。”
“那你……”
“我只是不想把我辛辛苦苦挣的钱，花在一个不求上进的人身上。乔阳缺的不是手机，是脑子。”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弟！”我爸的声音也高了一些，“他学习压力多大你知道吗？他还是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