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钻进去，活板门在身后合拢。诊所里的灯光也在此刻恢复，伴随着安全部队气急败坏的吼声和逐渐逼近的警笛声。
“你的‘信号’可真够味的。”林深靠在冰冷的管道上，喘着气，对小雨说。这计划仓促得可笑，但居然成功了。
“大壮的独家配方，高胆固醇油脂加热后的气溶胶，附带强力粘附效果，保证能让他们的精密仪器歇菜一阵子。”小雨快速说道，递给她一个东西，“快，抑制剂！”
林深接过那个小巧的喷雾瓶，毫不犹豫地对着口腔连按了两下。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金属和草药味的冰凉液体滑入喉咙，几秒后，那种太阳穴被灼烧、牙齿即将碎裂的剧痛终于开始缓慢消退。
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胆固醇抑制剂如同在燃烧的基因大火上盖了一块湿毯子，烟雾小了，但火种仍在。
“我们时间不多。”林深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体的虚弱感，“陈烽死了，但他带来的菌株……那个手提箱……”
“警方和CDC（疾控中心）的人已经到了，他们会处理现场。”小雨快速操作着一个军用平板，屏幕上分割着诊所内外的监控画面（显然她早已黑入），“但釉光生命的反应速度超乎想象，他们肯定有后手。我们必须拿到陈烽带来的原始菌株样本和数据，那是证据，也可能……是找到解药的关键。”
林深看向她：“你知道在哪？”
小雨点点头，脸色凝重：“陈烽的私人实验室，在釉光生命总部大楼的地下七层。防守等级SSS+。”
那几乎是自杀。但林深看着自己依旧过于白皙的指甲——那是釉质正在从内部死去的征兆，她没有退路。
“那就去。”林深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在他启动的这场末日里，总得有人去把开关关上。”
她推开维修通道的另一端出口，外面是诊所后巷，清冷的夜风混杂着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警灯的光芒在不远处街道上疯狂闪烁。
小雨迅速将一件连帽衫塞给林深，低声道：“跟我来，大壮在‘厨房’准备了交通工具和一些……‘硬菜’，希望能对付路上的障碍。”
林深拉上帽子，遮住自己过于苍白的脸和那双燃烧着冰冷火焰的眼睛。她最后回望了一眼那间熟悉的诊室，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踏入霓虹闪烁的、危机四伏的夜色之中。
她的手术战场，从一张牙椅，扩展到了整个城市。而她的武器，从探针和洁牙机，变成了她正在燃烧的生命，和一群同样被这个世界遗弃的盟友。
下一个目标：釉光生命总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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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集结
巷子里的寒意渗入骨髓，与林深体内那种灼烧般的痛苦形成诡异的拉锯。吴小雨在前方带路，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魅，灵活地避开主路监控。她们的目标是几个街区外大壮的“厨房”——那家名为“油腻齿轮”的地下餐馆。
城市的霓虹无法照亮这些后巷的疮痍。林深的牙齿在打颤，并非因为寒冷，而是抑制剂效果正在缓慢消退，预知的碎片又开始像玻璃碴一样刮擦她的神经。她看到下一秒转角处会有野猫窜过，看到三秒后头顶的防火梯会滴下一滴冷凝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