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无用却精准的信息流折磨着她。
“这边！”小雨压低声音，推开一扇伪装成垃圾箱盖板的暗门。一股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着劣质油脂、香料和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
“厨房”名不虚传。与其说是餐馆，不如说是一个废弃车库改造的机械洞穴和食品加工厂的结合体。巨大的炒锅连接着液压杆，嗡嗡作响的冰柜贴着辐射警告标志，滤网里滴着金黄色的油，而角落里，甚至堆着些拆到一半的义肢和电子脑外壳。
“屠夫”大壮正站在一个滋滋作响的油锅前，他小臂的义体闪烁着油腻的光，正熟练地用漏勺打捞着一批金黄色的……看起来像是电路板的东西？看到她们进来，他咧嘴一笑，露出被尼古丁熏黄的、但显然原装的牙齿。
“哟，回来了？诊所那边的动静可真不小。”他声音粗嘎，用义肢手指捏起一块“炸电路板”，咔嚓咬了一口，“来点？高纯度胆固醇，管够。”
林深胃里一阵翻腾，但还是强迫自己接过一块。为了活下去，为了保持理智，她需要这些“燃料”。食物入口，一股劣质油和奇怪香料的味道炸开，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真实的、安抚性的暖流，暂时压下了基因深处的嘶鸣。
“情况很糟，大壮。”小雨快速说道，已经坐到一台布满油污的终端前，手指飞舞，“釉光的人比警察到的还快。陈烽带来的箱子落在了现场，但里面的东西……”
“那玩意儿要是散开，半个城的人都得开始‘白日见鬼’，然后烂牙死掉。”大壮啐了一口，“妈的，玩得真绝。”
“我们需要进去，去他的老巢，拿到原始菌株和数据。”林深的声音因为咀嚼而有些含糊，但眼神锐利，“小雨说有办法？”
大壮走到一个巨大的、像是工业洗碗机的设备前，猛地拉开舱门。里面不是碗碟，而是两套沾满油污的维修工制服，以及两个巨大的、看起来是清理厨房油脂用的高压蒸汽喷枪。
“办法？老办法。”他拍了拍那冰冷的金属罐，“釉光大厦的地下楼层，通风和排污系统独立且极其复杂，尤其是实验室层。他们每隔48小时会外包一次大型油污清理，防止生物污染物淤积。巧了，下一班就在一小时后。”
林深瞬间明白了。伪装成清洁工，利用这些本该清理油污的蒸汽喷枪……作为武器和突破工具。
“这蒸汽……”她有些迟疑。
“三百五十度，高压。”大壮咧嘴笑，“保证能把什么细菌病毒都蒸熟，顺便也能把保安的合金脑壳焖个半熟。就是有点费电，我得从隔壁街区的电网偷点过来。”
一小时后，林深和小雨已经换上了那身泛着油腥味的制服，戴着遮住大半张脸的护目镜和口罩，混入了一群真正的清洁工里，通过货运通道进入了釉光生命大厦的地下深层。
这里的空气带着一种无菌的冰冷，与“厨房”的油腻燥热截然不同。巨大的管道沿着天花板延伸，发出低沉的嗡鸣。一切都光洁如新，仿佛从未被使用过。
她们按照大壮黑来的图纸，推着清洁车，走向标识为“B7-P4核心菌株库”的区域。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合金气密门，需要双重权限卡和动态密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