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口镜，俯身。他的口腔状况好得惊人，牙龈是健康的粉红色，牙齿洁白整齐。太完美了，完美得不真实。
“陈总的口腔护理做得很好。”她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
“我们一向注重细节，无论是产品，还是……健康。”陈烽的声音带着笑意，眼神却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她的口罩。
就在林深准备用探针进行常规检查时，一段强烈的幻象猛地击中了她！
不是零碎的画面，而是连贯的、可怕的未来：眼前的男人站在一个巨大的发布会讲台上，背后屏幕展示着一种新型漱口水——“安护”。他宣称这是一种能有效预防牙周病、增亮牙齿的革命性产品。全球同步上市，免费派送。但林深“看”到了，那液体里悬浮着的，是经过基因编辑的牙周病菌，它们携带的不是疾病，而是强制激活“预知”能力的基因序列！无数人使用后，牙齿变得雪白，开始闪现未来的片段，然后在一个月内，釉质崩解，痛苦死亡。这不是产品，这是武器，是针对全人类的、精准投放的生化武器！
幻象带来的剧痛让她几乎呕吐。她猛地直起身，手中的探针当啷一声掉在器械盘上。
“林医生？”陈烽关切地问，眼神里却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谑。“你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最近……‘看’到太多了？”他刻意加重了那个“看”字。
他知道了。他一直都知道。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亲眼看看他这个意外的“实验品”。
林深的恐惧瞬间被冰冷的愤怒取代。她的诊室，她的手术台，这是她的领域。
“有一点。”她深吸一口气，重新捡起探针，但另一只手，悄悄握住了超声波洁牙机的手柄。“尤其是刚刚，‘看’到您的发布会非常‘成功’。”
陈烽的笑容瞬间冻结。
就是现在！
林深没有丝毫犹豫，将超声波洁牙机的功率开到最大，猛地对准陈烽张开的口腔！高频振动头没有接触他的牙齿，而是狠狠撞向他的下颌软组织！
“呃啊——！”陈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试图挣扎，但被牙椅牢牢束缚。
林深迅速抽回手，从旁边锁死的药柜里取出一小瓶备用生理盐水，拧开，将大量液体直接倒进陈烽嘴里。
“咳！咳咳！你干什么！”陈烽剧烈地咳嗽，试图吐出盐水。
“没什么，”林深的声音冷得像手术刀，“只是给您‘漱漱口’。您带来的那些‘小礼物’（牙周病菌），还是留给您自己慢慢品味吧。”
陈烽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惊恐地试图干呕。他知道那瓶“安护”的原型液，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自己口腔里提前接种了活性最高的菌株，同时也服用了解药。但此刻，大量的液体冲洗和软组织破损，意味着超高浓度的病菌正通过破损处疯狂涌入他的血液循环！
林深退后一步，摘下沾血的手套，冷冷地看着刚才还不可一世的男人在牙椅上剧烈地抽搐，眼睛因恐惧和突如其来的预知幻象而瞪得巨大，最终瘫软下去，嘴角流出带血的泡沫。
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深走到洗手池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的牙齿白得惊人，仿佛下一刻就要碎裂。但她眼中不再有困惑和恐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