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的我比现在年轻笑得像个傻子。
我看着那张画看了很久。
然后我把首饰盒盖上连同那串钥匙一起放进了第三个纸กล่อง。那个箱子里装的是她的衣服。我把它们放在了最下面用厚厚的毛衣盖住。
好像这样就能把这些回忆也一起埋起来。
到此为止一共十个纸箱。
我把它们一个个搬到门口在走廊上整齐地码成两排。五个一排。像两堵墙。
我看着那十个纸箱感觉我们这五年就被装在了里面。很重也很满。
我靠在墙上站了一会儿。然后拿出手机。
找到她的号码那个我已经很久没有拨打过的号码。我没有打电话也没有犹豫。我打了一行字然后按了发送。
“你的东西记得来拿。”
手机屏幕暗下去。走廊里的声控灯也跟着暗了下去。
我站在黑暗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
6
她回了两个字：好的。
短信是第二天早上进来的。我一夜没睡坐在空荡荡的客厅沙发上看着天从黑色变成灰色又从灰色变成白色。
手机亮起的时候我的心跳了一下。
我拿起手机解锁。屏幕上就是那两个字。没有标点没有表情就像在回复一个陌生人发来的取件通知。
我盯着那两个字看了很久。
我设想过很多种她的回复。她可能会问我为什么这么突然。可能会骂我说我凭什么动她的东西。也可能会哭问我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想过如果她问我就告诉她我们已经完了。如果她骂我就不回复。如果她哭我可能会心软。
但她没有。
她只是说好的。
好像那十个箱子里装的不是我们五年的回忆只是一些她不要了的、需要被处理掉的垃圾。
一股火从我心里烧起来。
我把手机扔在沙发上。站起来在客厅里来回走。空荡荡的房间放大了我的脚步声。
我走到门口打开门看着那十个整齐的纸箱。它们像一个沉默的笑话。
我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小心翼翼地把我们的过去打包。每一个动作都像在我心上划一刀。我以为这是一个仪式。一个足够沉重、足够有分量的告别仪式。
结果在她那里只值两个字。
好的。
我一脚踹在一个纸箱上。箱子被我踹得凹进去一块。里面的东西发出沉闷的响声。
煤球被吓了一跳从窝里窜出来躲到了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眼睛看着我。
我看着它心里的火突然就灭了。只剩下一片冰冷的灰。
我关上门靠在门上慢慢地滑坐到地上。
我好像才是那个真正的笑话。
7
第六个箱子是她的红裙子。
那天下午我没出门。我把那个被我踹坏的箱子搬了进来。就是第六个箱子。
我用小刀划开胶带打开了它。
里面是她书房里的东西。画架颜料还有一堆用报纸包着的画布。
最上面压着一件东西。不是画。是一件衣服。
我把它拿出来。是一条红色的连衣裙。丝绒的。很亮也很软。
我认得这条裙子。
是我们认识第二年的圣诞节公司开年会。她陪我一起去。她就穿的这条红裙子。
那天晚上她很漂亮。是整个年会最漂亮的。很多人来找她喝酒她都笑着拒绝了。她就坐在我身边挽着我的胳膊小声地跟我说哪个菜好吃哪个领导的假发快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