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表情变了，他低下头，双手交叠在桌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的。”他终于承认，“那场车祸，你也在现场。”
林晓薇的心跳加速，“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记得？”
“因为......”陈默深吸一口气，“因为你就是那个受伤失忆的女生。”
尽管有所预感，听到这个答案时林晓薇还是感到一阵眩晕。她扶住桌子，努力保持冷静。
“告诉我一切。”她要求道。
陈默点点头，开始讲述：“三年前，迎新会结束后，我们一群人一起去校外吃饭。你和我聊得很投缘，我们发现有很多共同爱好。饭后，你说要回宿舍拿东西，我提出陪你一起。”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整理记忆，“就在回学校的路上，一辆车突然失控冲上人行道。我推开了你，但你仍然被撞倒了。头部受了伤，昏迷了好几天。”
林晓薇努力回想，却仍然一片空白。“为什么我父母从没告诉过我？”
“他们要求所有人保密，认为这样对你恢复更好。”陈默的声音带着苦涩，“医生也说，强制恢复记忆可能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那你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林晓薇问，声音有些颤抖。
陈默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上周，我收到了一封信。是你车祸前写的，寄出的时间被延迟了整整三年。”
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泛白的信封，递给林晓薇。
信纸已经微微发黄，上面的字迹确实是她的：
“陈默，今天和你聊天很愉快。没想到会在物理讲座上遇到一个中文系的人，还能聊得这么投缘。你说你喜欢量子物理的多世界诠释，我想也许在某个平行宇宙中，我们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了。明天迎新会再见。——林晓薇”
林晓薇的手微微颤抖。她完全不记得写过这封信，也不记得参加过什么物理讲座。
“我看完这封信后，怎么也无法忍住不见你。”陈默轻声说，“这三年，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知道你已经康复，恢复正常生活。但我总是想起车祸前那个下午，我们在物理讲座上的谈话。”
他深吸一口气，“那天你告诉我，你认为记忆不是存储在大脑中的，而是像量子信息一样分布在时空中。你说，即使失去记忆，那些经历也不会真正消失，只是需要一把钥匙来重新解锁。”
林晓薇怔怔地看着信纸，忽然间，一些零碎的图像闪现在脑海中：一个报告厅，一个关于量子物理的海报，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坐在她旁边......
“我想帮你找回失去的记忆。”陈默说，“但不是通过强迫的方式。我只是想......重新认识你。”
林晓薇抬起头，眼中已满是泪水，“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因为我害怕。”陈默坦白道，“害怕打扰你的生活，害怕让你再次受到伤害。但当我看到你在雨中无助的样子，当我再次和你交谈，我发现我无法远远地看着你生活而不参与其中。”
林晓薇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我需要时间消化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