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染陈塘关
哪吒死了，死在陈塘关!
哪吒死了——死在陈塘关!
大雨如注、浊浪滔天、天空中龙吟伴着阵阵雷声，在天空震慑人的耳膜发闷。
“今生的恩——我还了!”
哪吒垂眸时发梢扫过剑穗，指节泛白攥紧剑柄的刹那，鲜血从颈侧漫开，像雪地上突然绽放的得极慢的红梅。
“铛铛……”
随着剑刃坠地的轻响，哪吒的身体像一片被风收走的白梅瓣、无力地坠下。
“吒儿！我的吒儿！娘不要你还什么恩、赎什么罪……”
哪吒的母亲殷氏，挣脱士兵的阻拦扑了过去。
她紧紧抱住哪吒即将瘫软下去的身子，不肯松手。
混天绫的血蹭在殷氏的素色衣襟上，她的声音抖得碎成渣：“娘只要……你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强啊！”
殷氏抱着哪吒的尸体，指尖摸到哪吒颈侧还没冷透的血。
鲜血染红了她的指尖、染红了城头的青砖……
她无力地瘫坐在雨里，一遍遍摩挲哪吒胸前绣着莲的肚兜，那是她亲手缝的：“你还说要吃娘做的桂花糕……娘这就回去蒸，”
“蒸一大笼，你起来好不好？别躺这儿，雨凉…………”
我的天眼透过那层层云雾，看着预知未来发生一幕，却也无能为力。
2 满天神佛布局
此时我耳边好像听见，前几日哪吒在我面前说：“二哥，你这司法天神的位置，当的可真是一点都不逍遥呀……”
“是啊!二哥!司法天神……不逍遥……”
我知道这是一场局，一场针对哪吒的死局。
下至四值功曹、五方揭谛、九曜星君、十二元辰、二十八星宿，
上至五方五老、四御、三清都要哪吒——死!
他们道貌岸然，坐在那辉煌的高台上，谈论着众生皆苦，又说：“这是定数！”
如今哪吒以命填了这局!
满天神佛垂眸看着城楼下散落的混天绫，指尖还捻着玉如意的穗子，依旧是那句轻飘飘的那句——“这是定数！”
我捏紧了袖中的三尖两刃刀，指节硌得声声作响。
云层里龙息渐散，敖广的身影隐去时，还朝虚空拱了拱首——那是谢这群“尊神”准了对他的“公道”。
城楼下的雨还没停，混天绫浸了血，红得发暗，失去原来的法力，像条被打湿的火炭，裹着哪吒软下去的身子。
我想起前日哪吒来到我的神君殿，跟我说：“二哥，我娘给我做了桂花糕，下次带你来尝。”
那时他额前碎发还沾着阳光，混天绫在风里飘得轻快……
可此刻，那些曾夸他“灵珠转世，前途无量”的神，
那些收过他娘供奉的仙，全成了说“定数”的人。
三清座前的香炉烟飘得笔直，
四御的冕旒纹丝不动，
连观音菩萨座下的莲台，都没晃动过半分，
仿佛城楼下摔落的，不是个鲜活的孩子，只是块碍了局的石头。
“二哥……”
恍惚间，我又听见哪吒的声音，还是那样跳脱，“你别总绷着脸，神仙当得太闷啦……”
我猛地抬眼，天眼再睁时，这场针对哪吒的局开始拉开了——序幕。
3 天命难违
“逆子，你该死!”
李靖捏着斩妖剑的指节泛白，腹下剑鞘的缠绳被汗浸得发潮，连带着掌心都黏腻得发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