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我以为，用这件价值不菲的礼物，至少能为自己换来片刻的安宁和尊重。
但我错了，我严重低估了林凯的无耻，也高估了这家人的人性。
二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正热烈。
林国栋拿着话筒，在台上意气风发地讲着他的奋斗史，感谢着各位来宾。
我按照林薇的吩咐，在他讲话的每个间歇，都第一个用力鼓掌。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然后变得热烈。
我像个提线木偶，尽职尽责地表演着一个“好女婿”的角色。
林凯端着酒杯，晃悠悠地坐到了我身边，他喝了不少酒，满脸通红，眼神却异常阴冷。
“陈阳，行啊你，真人不露相啊。”他把酒杯重重地磕在桌上，酒液溅了出来。
“你喝多了。”我淡淡地说道，不想理他。
“我喝多？”林凯冷笑一声，身体前倾，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别以为送个破茶壶，你就能在我家站稳脚跟了。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吃软饭的穷光蛋！”
我的手指，在桌布下悄然握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今天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丢脸，这笔账，我记下了。”林凯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毒。
“那是你自己丢人，与我无关。”我冷冷地回敬道。
“你！”林凯的眼睛瞬间红了，他猛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似乎就要发作。
林薇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林凯！你干什么！今天是爸的生日！”
“姐！你还护着他？”林凯甩开林薇的手，声音大了起来，“你看看他那副德行！好像我们林家欠他的一样！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跟我横？”
他的声音吸引了主桌的注意。
岳父林国栋讲完话，皱着眉头走了过来：“吵什么吵！像什么样子！”
“爸！”林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告状，“你看看陈阳！我好心好意跟他喝杯酒，他居然给我甩脸子！还说我刚才在台上丢人！爸，他这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没把我们林家放在眼里！”
颠倒黑白，无中生有。
我算是见识到了林凯的无耻程度。
我抬起头，迎上岳父审视的目光，平静地说道：“爸，我没有。”
“你没有？”林凯的声音更加尖利，“你敢说你没说？在座的各位都可以作证……哦，不对，你们刚才没听见。但是，陈阳，你敢对天发誓你没在心里骂我吗？”
这简直是无理取闹。
我气极反笑：“林凯，你觉得有意思吗？”
“当然有意思！”林凯的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转向林国栋，大声说道，“爸，其实我今天，除了给您祝寿，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像一个即将登台的演员，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
“我女朋友，怀孕了！下个月我们就订婚！”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让林家所有人都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岳母于秀丽第一个冲过来，抓住林凯的胳膊，激动得语无伦次：“真的？小凯！你这孩子，这么大的喜事怎么不早说！哎呀，我们林家要有后了！”
林国栋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拍了拍林凯的肩膀：“好小子！总算干了件正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