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泥水中的挣扎
我跪在冰冷的泥水里，手指被碎瓷片划出血，那碗给妈妈补身子的药膳汤全洒了，汤水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雨水砸在我脸上，眼睛都睁不开。
身后那个穿制服的保安还在骂：“滚远点！别在这儿脏了地方！”
我抬头看，三楼阳台有个穿睡衣的女人指着我鼻子喊：“低等人就是低等人，连个外卖都送不好！”
我的工牌被雨水泡得发白，上面“常小静”三个字快看不清了。
我咬着牙，一寸一寸往前爬，去够那个滚到花坛边的保温箱。
里面还有半碗汤，是我这个月省吃俭用给妈妈买的，超时这一单，平台扣的钱够买三天药。
保安的皮鞋就踩在我手边，我缩了缩手指，继续往前够。
保温箱摸到了，我死死抱住，像抱住救命稻草。
我撑着地想站起来，腿软得打颤，泥水顺着裤管往下淌。
保安又推了我一把：“赶紧滚！别挡道！”
我没吭声，抱着箱子，一步一滑往单元门爬。
电梯停在三楼，门开了，那个骂我的女人站在门口，一脸嫌恶。
我低着头，从她身边挤过去，她“呸”了一声。
我按了18楼，电梯门关上那几秒，我靠着墙大口喘气。
1803，我敲了门。
门开了，一个男人站在门口，身上围着条沾满面粉的围裙，头发乱糟糟的，厨房里一股糊味。
他看见我浑身湿透抱着箱子，愣了一下。
我手一抖，手机从口袋里滑出来，屏幕亮着，正好对着他狼狈的样子拍了一张。
他脸色一变，伸手就来抢我手机：“你干什么！”
我往后一躲，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往前扑，我被他带得也摔倒在地，后背撞在鞋柜上生疼。
手机被我死死攥在手里，屏幕还亮着那张照片。
他压在我身上，伸手还要抢。
我用尽全身力气把手机举高，冲他吼：
“你再动一下！我现在就把你这副鬼样子发到网上去！让你明天上头条！”
他动作停住了，瞪着我，眼睛里全是火。
我也不怕了，就这么瞪回去。
02 照片的威胁
他压着我没动，呼吸又重又急。
我手还举着手机，屏幕就亮在他眼前。他盯着那张照片，脸一阵红一阵白。
“删了。”他声音冷得像冰。
“不删。”我嗓子哑，但没松口，“你让保安推我，让客户骂我，现在想一句话就让我删？”
他眼神一沉，手突然用力压住我手腕。
我疼得抽气，但没松手。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松开我，自己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把我拽起来。
“你叫什么？”他问。
“常小静。”我站稳了，把手机塞回口袋，保温箱还抱在怀里。
他没再提照片的事，转身进了厨房。
锅里那蛋糕黑得像炭，他直接把锅端到水槽，开水冲掉。
围裙没摘，面粉还沾在下巴上。
“单子取消，钱照结。”他说，“你走吧。”
我没动：“平台会扣我钱，这单是我妈的药钱。”
他停下动作，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有点复杂。他掏出手机，手指飞快点了几下。我手机震动，提示到账一百块——备注写着“蛋糕补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