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全对……”较年轻的那名数学老师，反应也并没有比学生好。
“刘老师，你到底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
“老刘，说话要注意场合啊，平时我们几个私底下开开玩笑没事，可这考场上不行。”
几名数学老师被刘老师的话吓得不轻，个个脸色巨变。
“同学们，请保持安静，抓紧时间做题。”
程南柯环顾一周说道，刚才刘老师的话引得考场纪律都乱了。
可现在正是同学们最好奇、最震惊的时候，他一句简单的话显然没起什么作用，整个教室依旧吵闹，仅仅是声音小了一点。
但程南柯此刻也没太多心思去管纪律，他非常急切地想验证刘老师刚才的话。
叶川已经解完的第一道题，究竟是否完全正确，这个消息对程南柯无比重要。
自从来到西山中学当数学老师后，程南柯最大的梦想就是培养一名数学家。
甚至可以说，这就是程南柯当初从名校研究生毕业，却选择来一所中学当数学教师的真正原因。
他知道这个梦想很难实现，要想成为真正的数学家，除了需要忍受长时间的寂寞、孤独，沉浸在浩瀚数学知识中，更重要的其实还是需要绝佳的天赋。
程南柯在西山中学待了有十几个年头了，教授了那么多学生，才让他碰到一个杨向数，算是给了他一丝丝圆梦的希望。
可同样，程南柯也很清楚。
杨向数虽然是这十几年来，西山中学天赋、水平最好，甚至还是最努力的学生。
但想成为一名真正的数学家，未来能在数学界有所建树、留下自己的一些东西，以杨向数的天赋，其实还不够。
程南柯作为一个过来人，深刻地知道想成为一名数学家究竟有多难。
他教授杨向数近两年时间，很了解杨向数，所以他也清楚。
杨向数投身数学，并一直保持现在这种努力，未来或许能够取得一些成绩，但离成为一名真正的数学家还有差距。
十几年了，程南柯已经不确认这个梦想是否还有实现的可能。
可就在今天上午，叶川数学课上出奇好的表现，让他那颗沉寂的心躁动起来。
而听到刘老师刚才的话，叶川6分钟第一题完全正确，第二题已经写了大半。
程南柯的心一下子，跳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快，他突然觉得自己最初的梦想，似乎又有戏了。
“刘老师，你刚才真的看见了吗？”
程南柯盯着刘老师，声音颤抖，眼睛都有些红。
刘老师看着程南柯脸色怪异，不过不知其中深意，也就没在意，
“我当然确认，要不信，你们看看叶川的试卷不就知道了。”
叶川听到几位老师的聊天，心里没有任何想法，此刻的他做起题来很是投入。
题目一看就会，脑子中有清晰的解法，这种感觉很是神奇，动起笔来竟相当有趣。
下笔如有神！
这就是叶川现在的状态。
“那要不我们看看，反正才过去几分钟，也不会耽误他多久。”
另外几名数学老师，竟然提出想看叶川试卷的想法。
就连刚才亲眼看过一遍的刘老师，竟然也赞同。
“不行，不能影响叶川同学。”
程南柯坚决地否定了这个提议，他比谁都想看叶川的试卷，可他更不想叶川受到干扰，影响发挥。
“程老师，你看现在时间是2.07，离考试开始才刚过去7分钟，我们就看1分钟时间，能耽误什么！”
那名年轻点的数学老师，非常想看叶川的叶川第一题的答案，心里急得不行。
程南柯当然不会同意了，正要拒绝时，有脚步声从楼道响起，一道人影来到了教室门口。
“咳！”一声咳嗽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教室前门走进来一个衣着笔挺，精神干练，50出头的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高二的年纪主任-孙永梁，他刚从物理竞赛摸底考试的考场离开，正好来到了数学竞赛的考场。
可是眼前的画面，让他脸色一沉，很不舒服。
偌大一个考场，五名数学老师正围在一个学生周围，那名学生倒似乎没受到什么影响，依旧在奋笔疾书。
可其他众多同学，一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动笔的，时不时就要看一眼同一个地方。
后排的同学看看还没什么，可前几排的那些同学，时不时回个头就太惹眼了。
由于刚才发生的事情，数学考场内的场景相当不好看。
60名学生，叶川在认真答题，另一个答题的杨向数还被几名数学老师挡住了，年纪主任孙永梁没看到。
孙永梁刚才从物理考场出来，那边可是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啊，每个人都很认真。
而此刻数学考场的这乱象，和物理考场一对比，差距瞬间就出来了。
“咳！”孙永梁心里有些生气，重重地咳了一声，语气严肃地说道：
“老刘，你们五个监考老师围在那里干嘛，不要影响学生们答题。”
五名老师快速返回讲台，而其他同学也是一个个在位置上坐好，重新看向试卷。
“同学们，不要受到外界影响，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把你们最好的状态拿出来，考好这次摸底考试。”
孙永梁先是高声对着在座的各位同学说道，然后朝着五个监考老师走去。
“你们五个跟我出来下。”孙永梁将几人叫到走廊。
孙永梁阴沉着脸，一点没客气，直接批评道：
“你们五个人怎么回事，还有个做老师的样子吗？”
“你们五个是本次数学考试的监考老师，监考老师的职责不清楚吗？”
“好好看一看，整个考场还有一点纪律吗，你们刚才又是在干什么。”
“五个人围着一名学生，带头吵吵闹闹，作为监考老师，破坏考场纪律，妨碍学生考试。”
“当着自己班上学生的面，看看你们自己，还像话吗？”
面对孙永梁劈头盖脸的批评，五人站成一排，像小鸡啄米似的一个劲地点头。
几个大男人，一点话没得说，谁叫他们确实没维持好课堂纪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