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噗——”

满殿喷茶声此起彼伏,绯红袍、青袍、紫袍的袖子齐唰唰地擦嘴,连地上的青砖都湿了一片。

山羊胡老头(林墨的记忆瞬间匹配:户部尚书王敬)差点没背过气去,扶着旁边的柱子直喘:“阁老!燕云十六州是我大炎的北境屏障啊!割了那里,蛮族铁骑旦夕可至京城!您……您怎能如此轻描淡写!”

“不然呢?”林墨挑眉,把凉茶放在一边,“王大人,你有钱打仗吗?”

王敬瞬间垮了脸,手往袖子里一缩,又开始抹眼泪:“国库空虚,连去年的漕粮都还欠着江南粮商的银子,臣……臣实在筹措不出军饷啊……”

“你有兵吗?”林墨又看向左边一个身材微胖的绯红袍官员——兵部尚书周武。

周武立刻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比王敬还凶:“阁老!京营守军只有三万,半数是老弱残兵,兵器库的刀枪锈了三成,弓箭断了一半!真打起来,连城门都守不住啊!臣……臣无能!”

“你有计策吗?”林墨最后看向中间的紫袍皇子——三皇子赵衡,原主是他的老师。

赵衡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憋出一句:“儿臣……儿臣以为,当以和为贵……”

“那不就得了。”林墨摊手,一副“你们早说啊”的表情,“要钱没钱,要兵没兵,要计没计,不割地等着被屠城?你们是想殉国留名,还是想活着吃口热饭?”

大臣们被问得哑口无言,眼泪还挂在脸上,但哭声确实小了点,一个个皱着眉,似乎在琢磨他的话——毕竟殉国只需抹脖子,可活着吃热饭才是实打实的。

林墨心里暗笑,对付这群只会拿“忠君爱国”当挡箭牌的老古板,就得用最实在的话戳破他们的伪装。殉国多简单啊,青史留名多风光,可谁来管京城百万百姓的死活?但他才不揽这活儿,摆烂的精髓就是“问题抛回,责任分摊”。

“可……可割地辱国啊!”御史台领头的白胡子老头颤巍巍地站出来,他是左御史张迁,人称“哭丧御史”,最爱揪着细节骂大臣,“后世史书会骂我们是千古罪人!”

“骂就骂呗。”林墨满不在乎地抠了抠指甲,“史书是胜利者写的,真亡国了,谁还管你是殉国还是投降?先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再说了,”他话锋一转,眼神突然变得锐利——那是社畜应对老板压榨时练出的“假正经”眼神,“蛮族要燕云十六州,咱们就给?给了之后呢?他们明年要不要江南?后年要不要京城?”

大臣们愣了愣,哭声彻底停了,连张迁都张着嘴没合上。

林墨心里哼了一声,这叫“欲擒故纵式摆烂”,不是真躺死,是先稳住局面再摸鱼。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这样,王大人,你去跟蛮族使者谈,燕云十六州不能割,但可以‘暂借’,借三年,三年后我们连本带利还——还什么你们商量,反正别是土地,丝绸、茶叶、瓷器都行,实在不行给他们送几头京城里的肥牛,就说‘大炎特产,补身子’。”

“暂……暂借?”王敬一脸懵,活了六十岁,从没听过土地还能“暂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