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们快要死了。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摸到了谢临胸口的那个旧伤疤。
坚硬，滚烫。
鬼使神差地，我将怀里的布偶熊，贴在了那道伤疤上。
「求求你，救救他……」我对着熊，流下了火灾后的第一滴眼泪。
布偶熊身上，突然散发出一阵微弱的蓝光。
那个稚嫩的童声，第一次清晰地响彻在我的脑海里，也响彻在谢临的脑海里。
「谢临哥哥……快醒醒……」
「……是薇薇姐姐，她放的火……」
4.
那声音如同惊雷，在我混沌的意识中炸开。
我猛地睁开眼，刺鼻的消毒水味涌入鼻腔。
四周一片雪白，是医院。
我挣扎着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些轻微的擦伤，那只布偶熊被好好地放在我的枕边。
谢临呢？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走了进来，神情严肃。
「苏冉小姐，你醒了。我们有些问题需要你配合调查。」
我心里一沉。
「谢临呢？他怎么样了？」
「谢队长还在昏迷，但没有生命危险。」警察公式化地回答，然后拿出了记录本，「关于王阿姨家的火灾，我们有理由怀疑是人为纵火。而当时在场的，除了昏迷的谢队长和王阿姨，就只有你和林薇薇女士。」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看着我。
「林薇薇女士说，她看到你和王阿姨发生争执，然后你冲进房间，没多久就着火了。是这样吗？」
又是这样。
五年前的场景，何其相似。
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而我百口莫辩。
唯一的区别是，这一次，我不再是孤身一人。
我拿起枕边的布偶熊，抱在怀里。
「不是我。」我看着警察的眼睛，清晰地说，「是林薇薇。她给王阿姨的水里下了药，故意制造了煤气泄漏，然后引燃了火灾。」
警察皱起了眉，显然不相信我的话。
「苏冉小姐，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看向怀里的熊。
它能证明一切，但谁会相信一只会说话的熊呢？
「我没有证据。」我最终还是摇了头，「但我说的都是真的。」
警察的眼神里流露出失望和一丝不耐。
「苏冉小姐，五年前你就用类似的借口为自己开脱。我们查过，林薇薇女士是市优秀护士，口碑一向很好，她没有理由这么做。」
「她有。」我打断他，「她嫉妒我，她想让我和谢临一起死。」
警察合上了本子，站起身。
「我们会进行调查。在你嫌疑洗清之前，请你不要离开医院。」
门被关上，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抱着熊，感到一阵无力。
林薇薇算准了一切，她算准了没人会相信我这个有「前科」的「疯子」。
「姐姐……」熊的声音响起，带着愧疚，「对不起……我没能让他马上醒过来……」
我摇摇头，摸了摸它的头：「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
在火场里，正是因为熊的声音唤醒了谢临的求生本能，他才在最后关头抱住我，护在了身下，直到救援人员赶到。
我们都活了下来。
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