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苏墨被带到了烟雨楼。他身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面色苍白,发髻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看到柳仲文的尸体时,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惊:“柳兄…… 他怎么会……”
“苏秀才,这把折扇是你的吧?” 宋慈将折扇递到苏墨面前,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墨看到折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连摇头:“这…… 这确实是我的扇子,可我昨夜并未带它来烟雨楼!我与柳兄虽有争执,却绝无杀人之心,大人明察!”
“昨夜子时到丑时,你在何处?可有证人?” 张海追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怀疑。
苏墨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低声说道:“昨夜我独自一人在住处读书,隔壁的王大娘可以作证,我未曾出门半步……”
宋慈看着苏墨的神情,心中生疑 —— 苏墨虽面带惊慌,可他的手指却不自觉地绞着长衫下摆,眼神中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躲闪。而且那把折扇上的沉水香,与苏墨身上的墨香截然不同,这案子,恐怕没那么简单。
2 线索初现,疑窦丛生
宋慈带着众人回到提刑司,将折扇、匕首、染血的宣纸与柳仲文的玉佩、丝线等证物一一摆放好,仔细研究。那支狼毫笔的笔杆上,除了柳仲文的指纹,还残留着一点陌生的油脂,像是某种膏脂;而死者指甲缝里的淡青色丝线,经老周辨认,是城西 “锦绣庄” 独家售卖的 “雨过天青云锦”,这种锦缎价格昂贵,只有少数富户才用得起。
“大人,我们查到,柳仲文昨夜在烟雨楼宴请了一位神秘客人。据烟雨楼的伙计回忆,那位客人身着黑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只知道声音低沉,像是个中年男子。两人在‘听雨轩’谈了约莫一个时辰,客人离开后,柳仲文便留在雅间里,再也没有出来。” 张海汇报道,手里拿着一张画纸,上面是根据伙计描述画出的神秘客人轮廓。
“黑衣斗笠人……” 宋慈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那把折扇上,“苏墨的折扇为何会出现在现场?他与柳仲文的争执,会不会只是个幌子?”
接下来的几日,张海带着捕快们四处走访,终于查到了一些关键线索。苏墨虽是秀才,却家境贫寒,靠给人抄书度日,半个月前与柳仲文争执后,更是断了不少文人圈子的接济,日子过得愈发窘迫。而柳仲文最近正在筹备一笔大生意,要将一批丝绸运往北方,据说利润丰厚,不少人都盯着这块肥肉,其中就包括城中的盐商王怀安。
更重要的是,有人看到昨夜子时左右,王怀安的管家曾出现在烟雨楼附近,手里还提着一个黑色的包裹,行踪诡异。宋慈立刻让人传讯王怀安与他的管家。
王怀安身着紫色锦袍,体态肥胖,脸上堆着假笑,走进提刑司时,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一旁的证物台。“宋大人,不知唤小民前来,有何要事?”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谄媚,与平日在商场上的狠辣判若两人。
“王掌柜,昨夜子时到丑时,你在何处?” 宋慈的目光锐利,直视着王怀安的眼睛,不肯放过任何一丝异样。
王怀安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昨夜我一直在府中陪老母亲说话,府中的丫鬟、婆子都可以作证,未曾踏出府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