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宗最下等的杂役。
血池里,我捞起一个失忆的女人。
她自称正道弟子,温柔得像水,许诺与我结为道侣。
我信了,用我唯一的极品血灵芝救她。
伤愈那天,魔宗十大护法跪在她脚下,尊称她“女帝”。
我当场吓傻,连夜跑路。
结果,她一纸通缉令,悬赏三界寻我这个“夫君”。
“少一根头发,屠一界。”
疯子。
我成了三界公敌。
1、
看到那张遍布三界的通缉令时,我的血都凉了。
金色的纸张,血红的字迹。
上面画着我的脸,画得惟妙惟肖。
“寻吾夫君顾寒山,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底下还有一行小字,杀气腾腾。
“若他少一根头发,本尊便屠一界。”
我的手在抖。
脑子里全是她失忆时,化名夜凌霜的模样。
她会依偎在我怀里,小声说:“寒山,等我伤好了,我们就找个没人的地方,永远在一起。”
她会温柔地剥开果皮,将最甜的果肉喂到我嘴边。
她说我是她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现在,这张通缉令像一盆冰水,把我从头浇到脚。
光?
我算什么光。
我撕下那张要命的画像,揉成一团塞进怀里。
抓起一把路边的烂泥,不管不顾地抹了满脸。
我混进一支准备出城的商队,他们是给其他魔域运送血食的。
刺鼻的腥臭味让我阵阵作呕。
我顾不上了。
我钻进一辆装满奴隶的囚车底下,紧紧贴着冰冷的车轴。
我从小练就的龟息诀,能让我的心跳和呼吸都降到最低。
再加上我这副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普通长相,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城门口,魔宗的护法封锁了一切。
黑色的铠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一个领头的护法,神识如同利刃,一寸寸扫过整支商队。
我的心脏几乎停跳。
神识扫过我藏身的车底,停留了足足三息。
我一动不敢动,连骨头都僵硬了。
终于,那道神识移开了。
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
商队缓缓出城。
一个护卫大概是觉得囚车里的奴隶不老实,猛地一鞭子抽向车底。
啪!
鞭梢带着风,擦着我的鼻尖扫过。
脸上火辣辣地疼,被划开了一道口子。
但我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
直到商队走出十几里地,我才敢大口喘气。
晚上,商队安营扎寨。
我躲在暗处,听见几个商队伙计在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咱们女帝这次苏醒,据说是为了一个男人。”
“什么男人这么大福气?能让女帝闭关千年还念念不忘?”
另一个人压低了声音,带着艳羡和嫉妒。
“我可听说了,那男的是女帝的心尖宠,宝贝得不得了。”
“这次女帝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
心尖宠?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吐出来。
我算什么心尖宠。
我不过是她疗伤时,一个会走路的血包,一个解闷的玩意儿罢了。
我自嘲地笑了。
顾寒山啊顾寒山,你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2、
我逃了七天七夜。
最后躲进了一座凡人的城邦,在一个破败的山神庙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