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里远离魔宗,总算能暂时安全。
深夜,我刚生起一堆火,庙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两个人影堵在门口,狞笑着向我走来。
是魔宗的外门弟子,张三和李四。
以前我在杂役处时,没少受他们欺负,他们的脏衣服、臭鞋子,都是我洗。
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李四晃了晃手里的画像,那是我没来得及撕掉的另一张通缉令。
“顾寒山,你小子行啊,居然敢碰女帝陛下。”
张三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
“一个不知死活的杂役,也配得上女帝的悬赏?真是脏了这金贵的纸。”
我攥紧了拳头,身体因为愤怒而发抖。
“识相的,就跟我们走,把你怎么哄骗女帝的法子说出来,哥几个还能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靠着墙,慢慢站起来。
跑是跑不掉了。
那就拼了。
他们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欺辱的杂役,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就在他们伸手要抓我的瞬间,我猛地将袖子里藏着的东西撒了出去。
那是我沿路采集的毒蘑菇,晒干后磨成的粉末。
“啊!”
他们被粉末迷了眼,痛苦地大叫。
我趁机从他们中间的空隙冲了出去,但手臂还是被李四的指甲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传来,我却不敢停下。
我踉跄着跑进庙外漆黑的小巷。
背后,传来了比刚才凄厉百倍的惨叫。
我下意识回头。
一团浓郁的黑雾,如同有生命般卷过了那座破庙。
惨叫声戛然而止。
张三和李四,连同那座破庙,都在黑雾中瞬间化为了飞灰。
黑雾散去。
她站在月光下,还是那张我日思夜想的脸。
只是那双曾对我含情脉脉的眼睛,此刻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是沧澜。
不,是女帝。
她一步步向我走来,高跟的魔靴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像踩在我的心上。
我惊恐地后退,一步,两步……
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
“跑?”
她在我面前站定,微微歪着头,笑了。
那笑容,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
“我准你跑了吗?”
3、
我被她抓回了魔宫。
不是杂役处,也不是任何牢房。
是她的寝殿,极尽奢华的偏殿。
地上铺着万年火狐的皮毛,桌上摆着能生死人肉白骨的仙果。
可我却像是被关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连呼吸都带着恐惧。
她推门进来的时候,手里端着一碗汤药。
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
她走到床边,舀起一勺,轻柔地递到我嘴边。
“张嘴。”
她的动作,和记忆里我照顾受伤的她时,一模一样。
那时,她会乖乖地张开嘴,笑着说:“寒山,你喂的药都是甜的。”
现在,我只觉得遍体生寒。
“啪!”
我猛地打开她的手。
滚烫的汤药洒了一地,青玉碗摔得粉碎。
“不喝?”
她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眼神冷得能冻结灵魂。
她从旁边拿起另一碗一模一样的药,一步步逼近我。
我被她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势压得无法动弹。
她一把捏住我的下巴,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