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牛马代号7758
宏图科技，运维部。
空气里弥漫着空调的废气和一种名为“加班”的倦怠。键盘的噼啪声、鼠标的点击声、还有不远处产品经理尖利的争论声，交织成一首令人昏昏欲沉的办公室交响乐。
“默哥！默哥！救命啊！”
一个略显轻浮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闷。穿着崭新潮牌卫衣的小刘，滑着电竞椅一下就凑到了林默工位旁，脸上堆着讨好的笑。
林默从三块密密麻麻代码的显示器后微微抬起头，浓重的黑眼圈在屏幕冷光的照射下愈发明显。他手没停，还在敲着命令行。
“嗯？”他发出一个短促的音节。
“帮帮忙呗默哥，”小刘双手合十，做哀求状，“这破数据报表甲方爸爸又催了，非要下班前给过去。可我晚上约了女朋友看电影，这都快迟到了！你最懂了，这玩意儿对你来说就几分钟的事儿，回头我请你喝一周奶茶！芝芝莓莓，双倍果肉！”
林默的手指顿了一下。他视线扫过自己屏幕上正在排查的一个复杂日志报错，又看了看小刘那张写满“急着下班”的脸。
“……放那儿吧。”他声音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情绪。
“得嘞！谢谢默哥！你是我亲哥！”小刘如蒙大赦，飞快地把一个文件拖到林默的共享桌面，抓起背包就溜，“靠你了！奶茶记账上！”
林默没回应，只是默默切屏，点开了那个做得稀烂的报表模板，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工位角落，那瓶开了封的眼药水和那个小小的颈椎按摩仪，像是两座沉默的纪念碑。
这时，内部通讯软件弹出一条消息，来自部门经理张贤。
「小林，在吗？」
林默点开。「在的，张经理。」
「最近辛苦了。“盘古”核心区的维护日志我看了，做得很好，尤其是昨晚的异常排查，很及时。你是我们部门的骨干，我都看在眼里。」
林默打字：「应该做的。」
「这次季度晋升的名额，我们部门有一个。我肯定是优先推荐你的。好好干，别有太大压力，我心里有数。」后面跟了一个微笑的表情。
林默看着这行字，手指在键盘上悬停了几秒，回了两个字：「谢谢经理。」
他刚关掉聊天窗口，右下角弹出一封全公司范围的邮件通知。
【主题：关于“盘古”项目阶段性绩效评审的通知】
【内容：董事会将于下月初对“盘古”项目进行阶段性绩效评审，请各相关部门做好准备……】
邮件标题加粗标红，透着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感。
林默瞥了一眼，顺手关掉了通知，仿佛那只是一封普通的会议纪要。他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小刘那份漏洞百出的报表上，手指重新在键盘上飞舞起来，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办公室的嘈杂声依旧，无人注意到他屏幕上一闪而过的、需要最高权限才能访问的“盘古”系统深层监控界面。
“啧，‘盘古’评审又要来了。”斜对面的老钱端着枸杞保温杯，咂摸了一下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工位听见，“每次一来这事，准没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