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同事李姐从隔板后探出头，压低声音：“听说这次不一样，太子爷亲自盯，赵总监那边压力山大。上周他们开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可不是嘛，现在两个派系都快打出狗脑子了。咱们可得小心点，别站错队，更别当那个撞枪口上的倒霉蛋。”老钱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倒霉蛋？”李姐嗤笑一声，“活儿总得有人干吧？最后还不是落到咱们这些干活的人头上？功劳是上面的，锅可是实打实的。”
小刘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达回来了，凑进话题：“我听我在总裁办的老同学说，董事会这次对‘盘古’的稳定性非常不满意，尤其是上次那个小范围的宕机事故，虽然没传出去，但好像有大佬发火了。”
“嘘！小点声！”李姐紧张地瞪了他一眼，“这种事也敢瞎嚷嚷？”
小刘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忍不住嘀咕：“本来嘛……说是什么AI核心，未来战略，结果三天两头出毛病，还不是得靠我们运维的兄弟二十四小时盯着擦屁股？默哥，你说是不？”
突然被点到名，林默愣了一下，他从代码里抬起头，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
“……系统架构太老，负载又超了设计上限，出问题很正常。”他陈述事实，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看看！专家发言！”老钱一拍大腿，“还是默哥懂。所以啊，这破系统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谁挨得近，谁倒霉。”
林默没再接话，重新埋首于屏幕。
他的屏幕一角，正运行着一个极简的监控窗口，上面是“盘古”核心集群的实时负载曲线，几条代表性能指标的线正在危险区间缓慢爬升，像极了风暴来临前不断降低的气压。
张经理从他的独立办公室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惯常的和煦笑容，拍了拍手。
“大家手上的活稍微放一放，开个短会，传达一下公司最新精神。”
众人稀稀拉拉地围过去。
林默默默保存了刚刚改好的报表，也站起身。经过小刘工位时，小刘冲他挤眉弄眼，用口型无声地说：“奶——茶——”
林默没什么反应，走到了会议区的角落站定。
张经理站在中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盘古’项目的重要性我就不再强调了，董事会高度重视。接下来一段时间，希望大家都能打起十二分精神，确保万无一失。尤其是核心区的维护，林默，”
他点名看过来，眼神里满是信任和嘱托：“你多费心，千万不能出任何岔子。”
所有同事的目光都聚焦到林默身上。
林默在这样的注视下微微有些不自在，他点了点头，声音不大但清晰：
“明白。”
会议结束，众人散开。
张经理却叫住了林默：“小林，你来一下。”
走进经理办公室，张贤亲切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林默依言坐下，腰背挺直，显得有些拘谨。
“小林啊，刚才会上我说的话，是真心实意的。”张贤身体前倾，摆出推心置腹的姿态，“整个部门，论技术，论责任心，你都是这个。”他竖了下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