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月后,他在一场商业晚宴上,遇到了他远嫁国外、多年未归的“白月光”。
白月光依旧美丽,挽着丈夫的手臂,笑容温婉幸福。寒暄时,她甚至有些记不清百里霁的名字,略带歉意地笑了笑。
百里霁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他心中那座神圣不可侵犯的冰雪雕像,原来早已在别人的阳光下融化,拥有了毫不相干的人生。
他十年来的执念,和林依的十年,瞬间成了一个巨大而讽刺的笑话。
恐慌,前所未有的恐慌,像冰冷的藤蔓缠紧了他的心脏。
他几乎是疯了一样冲出宴会厅,不顾形象地一遍遍拨打那个早已停机的号码,命令手下不计任何代价,立刻把林依找出来!
就在这时,特助脸色苍白地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无比精致、却仿佛淬着毒的烫金婚柬。
百里霁一把夺过,撕开。
新娘:林依。
新郎:萧明渊。
时间地点清晰在目。
柬内附着一张手写卡片,是林依的笔迹,清秀却有力,只有一行字——
【感谢放手,终于嫁得真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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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霁攥着那张烫金的婚柬,指尖用力到几乎要嵌进纸页里。
那行清秀却冰冷的字迹——“感谢放手,终于嫁得真心人。”——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眼仁发疼,心脏痉挛。
“立刻!去查!萧明渊把她藏哪儿了?!”他对着特助咆哮,声音嘶哑,完全失了平日里的从容矜贵。
额角青筋暴起,那双总是盛着傲慢和算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慌乱的赤红。
特助从未见过自家老板如此失态,吓得连声应下,几乎是连滚爬出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对百里霁而言是地狱般的煎熬。
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和手段,却一次次碰壁。
萧明渊将林依保护得滴水不漏,他甚至连林依现在住在哪里都查不到。那种彻底的失去掌控的感觉,让他几乎发疯。
他像个困兽一样在办公室里踱步,砸碎了手边能砸的一切。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林依的脸——替他挡酒时强忍不适却还对他微笑的脸;
深夜陪他加班时专注认真的侧脸;
被他言语刺伤后默默低下头、睫毛轻颤的脸……过去十年里,她的身影无处不在,像空气一样理所当然,以至于他从未想过,空气也会有被抽空的一天。
而现在,这空气要变成别人的了。
嫁给萧明渊?那个他一直视为对手的男人?那个看她眼神总是带着别有深意的男人?
嫉妒和悔恨像两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终于明白,那句“替身”的谎言,不仅伤害了林依,更把他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他失去了什么?似乎不仅仅是“好用”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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