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书吏叹了口气:“大人,您忘了?粮仓管事是知府的远房表亲,每次发粮都要克扣三成……”
“岂有此理!”沈知意拍案而起,侯府里克扣月例的刁奴她见多了,对付这种人她最拿手,“备马!带我去粮仓!”
她骑着林砚那匹瘦马,带着几个衙役直奔粮仓。管事见是知县来了,皮笑肉不笑地迎上来:“林大人,今日怎么有空……”
“少废话!”沈知意跳下马来,直接往里闯,“打开粮仓,我要验粮!”
管事脸色一变:“大人,这不合规矩……”
“规矩?本大人说的就是规矩!”沈知意学着父亲的样子,眼神一厉,“再不打开,我就以‘私藏赈灾粮’的罪名将你拿下,送到知府大人面前论罪!”
管事被她这股气势吓住了,只好打开粮仓。沈知意进去一看,果然,角落里堆着不少成色极好的白米,明显是克扣下来的。
“全部装车,拉去灾民安置点!”沈知意下令,看着灾民们捧着白米哭着磕头,她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原来,做件正经事,比在侯府里发脾气痛快多了。
而侯府这边,林砚正对着那幅《兰亭集序》发愁。他提笔写了几个字,笔锋沉稳有力,完全不像“沈知意”的笔迹。
“小姐,您这字……进步好大啊。”丫鬟惊讶地说。
林砚心里暗道不好,刚想找借口,柳姨娘又来了,身后还跟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先生。
“知意,这位是翰林院的周先生,我特意请来教你读书写字的。”柳姨娘笑得意味深长,“你父亲说了,就算不嫁尚书公子,也得学点东西,总不能一直胡闹。”
林砚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周先生让他写个字看看,他磨磨蹭蹭写了个“林”字,刚写完就后悔——这字太像他自己的了。
果然,周先生皱起眉:“大小姐这字……倒是有几分风骨,只是这笔画间的力道,不像女子手笔。”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通报:“吏部尚书家的顾公子来了!”
林砚心里一紧,想起沈知意记忆里那个“书呆子”未婚夫。他正想躲,顾晏礼已经走了进来,一身月白长衫,眉目温润。
“顾公子。”柳姨娘笑着迎上去。
顾晏礼颔首,目光落在“沈知意”身上,微微一怔。眼前的女子虽然还是那副娇纵的模样,眼神却清澈沉静,和传闻中那个只会胡闹的侯府大小姐,似乎有些不同。
“听说大小姐近日在练字?”顾晏礼温声道,“可否让在下一观?”
林砚硬着头皮把纸递过去。顾晏礼看了看那个“林”字,又看了看他,忽然笑了:“大小姐的字,倒是和一位故人有些相似。”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这人认出了?
“只是玩笑。”顾晏礼很快收敛了笑意,将纸递还给他,“若大小姐有兴趣,在下书房有几本孤本字帖,或许能帮上忙。”
他留下字帖,转身离开时,不经意间碰了一下林砚的衣袖,一张小纸条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林砚的膝上。
林砚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粮仓事已闻,需帮忙可遣人至城南茶馆。”
林砚愣住了。这个顾晏礼,似乎不像沈知意记忆里那么简单。
第四章 联手破局与归位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