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知意也当真把他当空气，除了偶尔在他打瞌睡时用笔轻敲桌面提醒他，再无更多交流。
放学铃响，江野抓起书包就要溜。
“等等。”沈知意的声音不大，却有种奇异的命令感。
江野假装没听见，加快脚步。
“江野同学，”沈知意提高音量，“学习互助，现在开始。”
几个还没离开的同学好奇地看过来，江野感到一阵尴尬。
他咬咬牙，转身走回座位，重重地坐下。
“一小时是吧？快点。”他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沈知意似乎完全不受他恶劣态度的影响，拿出一套数学试卷：“从基础开始。做完前五题，我检查。”
江野瞥了一眼题目，感觉头皮发麻。
他抓起笔，故意写得飞快，不到十分钟就推回给沈知意：“完了。”
沈知意扫了一眼，拿起红笔，毫不留情地打了五个大红叉。
“全错。”她平静地说，“第一题，公式用错；第二题，计算错误；第三题，完全没理解题意...”
江野脸上挂不住，一把抢过试卷揉成一团：“不会就是不会，怎么样？”
沈知意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份相同的试卷：“我说了，我复印了很多份。”
江野瞪着她，突然发现这学霸冰山般的外表下，藏着令人抓狂的固执。
“你到底想怎样？”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
“帮你学习。”沈知意指了指题目，“现在，我从第一题开始讲。”
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对江野来说简直是煎熬。
沈知意的讲解清晰有条理，但她那种完全公事公办、不带任何情绪的态度，让他感觉自己像个需要修理的故障机器。
“今天就到这里。”终于，沈知意看了眼手表，开始收拾东西，“明天同一时间，不要迟到。”
江野如蒙大赦，抓起书包就往外冲，仿佛身后有猛兽追赶。
等他跑出教学楼，才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东西。
他犹豫片刻，还是悄悄绕到教学楼后方的草丛旁，从书包里掏出一小袋猫粮。
“咪咪，过来吃饭了。”他轻声呼唤，眼神变得柔和。
不一会儿，一只橘色的小猫从灌木丛中钻出来，亲昵地蹭他的裤腿。
江野蹲下身，轻轻抚摸猫咪的脊背：“饿坏了吧？今天被那个冰山耽误了时间...”
“原来如此。”
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野吓得差点跳起来。
他猛地转身，看见沈知意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和猫。
江野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撞破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你跟踪我？”他试图用怒气掩饰尴尬。
沈知意走上前，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小包更高档的猫粮，蹲下身轻轻放在地上：“只是碰巧路过。这个营养成分更全面。”
橘猫嗅了嗅新猫粮，立刻抛弃江野的那袋，欢快地吃了起来。
江野站在原地，手足无措。
他辛苦建立的“校霸”形象，在这一刻崩塌得粉碎。
沈知意站起身，直视着他：“明天补习，不要再迟到。”
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江野对着吃猫粮的橘猫发呆。
第二天，江野果然没有迟到。
他甚至提前五分钟到了教室，看到沈知意已经在座位上整理笔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