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刀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暗道这人是人形显微镜成精吗?脸上笑容却不变,甚至更加灿烂:“好嘞陆导!您眼神真好!我马上清理!保证恢复原样,不留一点痕迹!您慢走!”
陆衍像是完成了一项必要的程序,微微颔首,转身离开,步伐稳定而精准,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沾染上看不见的细菌。他甚至还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喷雾瓶,对着自己周围的空气轻轻喷了两下。
他还没走回监视器,林薇薇的尖叫又划破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天空,比刚才抱怨茶水时还要凄厉十倍。
“啊——谁干的!我的旗袍!这可是真丝绒的!”
众人哗啦一下围了过去,只见林薇薇休息椅背上挂着的备用戏服——一件贵气十足的宝蓝色丝绒旗袍,从后背到下摆被划开了一道狰狞无比的大口子,里面的衬里都翻了出来,仿佛一道丑陋的伤疤。
“刚才还好好的!”林薇薇的助理小张脸色煞白,声音发抖,“我就去给她倒了杯水的功夫...”
陆衍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他分开众人,走到旗袍前,仔细审视着那道裂口,却没有用手去碰触。
“切口整齐,边缘无毛躁,是专业裁缝剪刀造成的,”他低声对旁边闻讯赶来的场务主任说,声音冷峻,“但用力很猛,角度倾斜,带着明显的情绪。查一下,刚才休息期间,有谁靠近过这里,尤其是和服装组有关或者有过节的人。”
苏小刀踮着脚,好奇地抻着脖子看热闹,正好被焦头烂额的生活制片瞪了一眼,赶紧缩回头,假装专心致志地擦拭自己本就干净的车台,心里却嘀咕:这剧组,开拍没多久就事儿事儿的,看来不太平啊。
然而,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金陵烟云》剧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厄运笼罩了。
林薇薇的私人化妆箱被人打开,里面价值不菲的化妆品被倒满了粘腻的卸妆油,混作一团;拍摄一场非常重要的、需要清场的感情戏时,天空莫名飘来一架无人机,嗡嗡作响地偷拍,导致戏份报废,重拍成本巨大;最吓人的是,那个平日里抠门又好色、人缘极差的王制片,竟然在酒店房间里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血红色恐吓信,信纸上只有用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拼凑的一句话:“欠债总要还的。”字的颜色暗红,仿佛真的用血涂抹过。
王制片吓得差点当场尿裤子,脸无人色地冲进片场,死死抓着陆衍的胳膊不放手,声音都在发颤:“陆导!报警!必须报警!这是恐吓!有人要杀我!”
陆衍嫌弃地用力抽回自己的胳膊,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消毒液,对着刚才被接触到的西装袖口喷了好几下,仿佛沾上了什么致命的病毒。
“报警?跟警察说什么?说我们剧组闹鬼吗?还是说王制片您亏心事做多了,夜半怕鬼敲门?”他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道具组,把自己的东西管好,特别是刀具。场务,以后清场严格点,无关人员一律不准放进来。至于王制片您...”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对方肥胖而惊恐的脸,“平时少占点女演员的便宜,少克扣点群演的盒饭钱,或许就没事了。”
王制片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