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总提起奶奶?” 苏晚把摘好的薄荷放进小竹篮里,抬头时正好看见他眼底的温柔。
“我是奶奶带大的,” 陆则蹲下来帮她整理竹篮,指尖碰到她的手背时顿了顿,“爷爷以前是中学老师,退休后开了家小书店,就是在书店里认识奶奶的。奶奶说,当年爷爷每天都在她常看的书里夹一张便签,写着当天的天气,或者书里的句子。”
苏晚忽然想起阁楼里那本泛黄的日记。有次整理旧书时,她在阁楼的木箱里翻到它,扉页写着 “1998 年,写给未来的她”,字迹和陆则的很像,却更苍劲些。她正对着日记里夹着的干枯玫瑰发呆,陆则忽然从身后递来一杯温水:“这是爷爷的日记,他走后奶奶就把它放在书店里,说这样像爷爷还在身边。”
他指着那片干枯的玫瑰,花瓣边缘已经泛黑,却还保持着绽放的形状,这是奶奶当年回赠爷爷的,第一次约会时奶奶带的,后来爷爷把它压在了日记的第一页。
苏晚抬头想说话,鼻尖却差点碰到他的下巴。陆则的呼吸带着薄荷茶的清冽,落在她的额前,让她的心跳骤然加快,连耳尖都热了起来。她慌忙低头翻日记,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却听见他轻声说:“我以前总觉得,爷爷的浪漫太笨拙,一张便签,一片玫瑰,都是些不起眼的小事。直到遇见你才明白,原来想把所有温柔都给一个人时,根本藏不住,想记得你喝茶的习惯,想知道你喜欢的书,想把你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
第二章
阁楼的天窗漏进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旧日记上。苏晚的指尖轻轻碰了碰那片干枯玫瑰,忽然觉得心里某个角落被轻轻填满。原来爱情不是轰轰烈烈的告白,不是华丽的礼物,而是他记得她喝茶要加薄荷,记得她喜欢《小妇人》里的台词,甚至记得她随口提过的 “爷爷的故事很温暖”。
广告片上线的前一天,苏晚突然发起高烧。她早上起来时就觉得头晕,却想着要把终稿交给客户,强撑着穿好衣服去公司。可刚走到会议室门口,眼前就一阵发黑,再醒来时,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檀香,还有淡淡的消毒水味。
陆则坐在病床边,手里攥着她的帆布包,眼底满是红血丝,下巴上还冒出了淡淡的胡茬。看见她醒了,他慌忙站起来,却又因为动作太急差点碰到床边的输液架:“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夏给我打电话时,我正在给你准备明天的庆功蛋糕,还没烤好就跑来了。”
他把温好的小米粥递到她面前,勺子是她常用的陶瓷勺,上面印着那只歪头的小猫:“我查了攻略,说发烧要喝小米粥,加了点红枣,你尝尝看,会不会太甜?”
苏晚小口喝着粥,温热的粥滑进胃里,舒服了不少,可眼泪却忍不住掉下来。她想起昨天加班时,陆则发消息问她 “要不要来书店吃烤红薯,我刚烤好,还热乎着”,她因为赶进度只回了句 “忙完再说”;想起他之前说 “广告片上线那天,我在书店挂彩带,再买个大蛋糕,咱们一起庆祝”,她还笑着说 “太夸张了,不用这么麻烦”。原来她随口说的话,他都记在了心里,甚至比她自己还在意。
“哭什么?” 陆则慌得放下碗,用指腹轻轻擦掉她的眼泪,动作温柔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娃娃,“是不是粥不好喝?还是哪里疼?我去叫医生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