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成为夜凌道侣，驻守仙宫百年来的第一次。
我正在寝殿中调息，一只翅膀上带着流光的寻踪蝶，急匆匆地飞了回来。
这是我心神相连的灵宠，能替我看到我无法亲眼看到的东西。
它在我面前盘旋，犹豫着不敢靠近，向我传递出焦急又不安的情绪。
“主人……我……我看到了一些东西……”
“你可能……不想看。”
我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
“给我看。”
寻踪蝶不再犹豫，翅膀轻轻一振。
一幕“留影”在我面前展开。
画面中，正是昨夜那个隐秘的山洞。
而画面里的内容，让我如坠冰窟。
夜凌竟划破了自己的手腕。
引出了一滴又一滴，闪烁着金色光芒的本命精血。
那是融合了我百年功德金光的精血。
他将这些精血，一滴不漏地，喂给了那团虚弱的、属于苏瑶儿的残魂。
功德金光是我的根本！是我存在的证明！
是我燃烧自己，换他重生的代价！
如今，他竟然用我的根本，去滋养另一个女人！一个引他堕魔的女人！
画面中，苏瑶儿的残魂在吸收了我的功德金光后，变得凝实了许多。
她娇笑着缠上夜凌的脖颈，声音甜得发腻。
“凌哥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
“你夫人的功德，味道真好啊……”
而夜凌，脸上没有丝毫被利用的愧疚，反而露出一丝迷醉的表情。
他闭上眼，仿佛在回味那种仙魔交融的禁忌快感。
“噗——”
我再也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了出来，染红了身前素白的衣裙。
昨晚，我因他而心神不宁，灵力不稳。
他却在用我的根本，去救另一个女人。
所有的情爱、恩义、幻想……
在这一刻，被这血淋淋的画面，彻底撕碎，化为灰烬。
我看着裙摆上刺目的红，忽然就笑了。
笑自己蠢。
笑自己瞎。
笑自己这百年的坚持，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8
傍晚，夜凌终于回来了。
他丝毫没有察觉我的异样，甚至没看到我唇边未干的血迹。
他只是淡淡地解释了一句。
“昨夜结界出了些乱子，处理了一晚。”
我看着他，眼神冰冷得像一块万年玄冰。
“是结界的乱子，还是苏瑶儿的乱子？”
他似乎松了口气。
大概以为我只是知道了昨晚的事，还在闹脾气。
他索性摊牌了。
“我放不下她。”
“墨鸢，你也知道，你回不去你的世界，也无法再修行，这偌大的仙界，你只有我一个亲人。”
“不如……我们三人一起修行，我护着你们。”
他看着我，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
“瑶儿天生魔体，而你身负功德金光，若我们三人一同修行，探索仙魔合一的大道，岂不更好？”
我无声地笑了。
笑得浑身发抖。
仙魔双修？
不，是三人同修。
夜凌，你真是疯了。
他的无耻和自私，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的认知。
我将那枚被我鲜血染红的留影石，丢到了他的脚下。
画面自动播放，山洞里那不堪的一幕，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
“三日之约还有两日，天道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