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传来“叮铃”一声。
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墨镜滑到鼻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小满的日记。
“两位要点什么?”
张叔拿起菜单,挡在林小满面前。
“不用。”
其中一个黑西装开口,声音又冷又硬。
“我们是鼎盛地产的,想找这位小姐了解下,她祖父林鹤年当年在铁路上的事。”
林小满攥紧了日记,手心里全是汗。
“了解什么?”
张叔把菜单往桌上一拍。
“人家小姑娘来吃碗面,你们跟着凑什么热闹?鼎盛地产了不起啊?当年我爹罢工,就没怕过你们这种仗势欺人的!”
黑西装的脸色变了变,伸手就要去拿林小满的包。
张叔突然把面碗往桌上一磕,汤汁溅了黑西装一裤腿。
“吃面堵不上嘴?再胡来,我叫老铁路工协会的人来,让你们开发商面子挂不住!”
黑西装盯着张叔胸口的徽章。
那是“C城老铁路工后代联谊会”的徽章,据说里面全是退休的老工人,人脉广得很。
两人对视一眼,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门关上的瞬间,张叔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
他从柜台底下摸出个铁盒子,打开,里面是本比林小满那本更旧的日记,封面上写着“张大山 1932”。
“这是我爹的日记。”
他把日记推给林小满。
“里面记了当年罢工和火车失踪的事。你祖父藏了个铁箱,说里面有证据,能证明他不是内鬼,还能找到那趟火车的下落。”
林小满翻开张大山的日记,字迹潦草,却很有力。
“鹤年说,密码藏在南北分界里,怀表是钥匙,禹王宫是指针,分界碑是锁……”
“禹王宫?龙子湖的南北分界标志?”
林小满想起祖父带她去过涂山的禹王宫,说那是“C城的制高点,能看见所有的铁轨和河流”。
张叔点点头,往她碗里加了勺辣油。
“今晚关店后,你再来。我爹当年跟你祖父一起藏过东西,我知道地方。不过你得小心,鼎盛地产的王总,他祖父当年是铁路上的官员,跟陷害你祖父的人是一伙的——他们怕你找到证据,毁了他们的楼盘。”
林小满挑起面条,辣油的香味窜进鼻子,呛得她眼睛发酸。
她看了眼墙上的罢工照片,照片里的张大山站在最左边,旁边是祖父,再旁边是穿列车长制服的赵建国。
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4 隧道口的真相
晚上十点,老城区的巷弄里没了人。
林小满踩着石板路往张记面馆走,帆布包里装着两本日记和两块怀表。
祖父的,还有白天从骸骨旁“借”来的那块(她趁施工队换班时,偷偷从骸骨手里取了下来,打算看完再还回去)。
面馆的灯还亮着,张叔正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抽烟,烟头的火在黑暗里一明一暗。
他看见林小满,起身把她拉进店里,反锁了门。
“你看这个。”
林小满把两块怀表放在桌上。
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表盖上,“津浦1932”的刻痕泛着银辉。
她打开赵列车长的怀表,内侧刻着个微小的字——“禹”。
“禹?”
张叔凑过来看,“涂山禹王宫的‘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