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撑着伞，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为我的“成功逃脱”而鼓掌。
我身旁，小方被一名卫兵一脚踹翻在地，口中喷出鲜血。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哲，眼中满是绝望。
“为……为什么……”
陆哲缓缓蹲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雨水打湿我的头发，和脸上的泥污混在一起，狼狈不堪。
他伸出手，像逗弄宠物一样，捏住我的下巴。
“我就是想看看，”他笑得残忍而温柔，“希望在你脸上绽放，然后被我亲手捏碎的样子。”
“一定很美，不是吗？”
他缓缓道出真相。
小方，是他故意安排的。
那个所谓的反抗军据点，那能治愈一切的“生命之泉”。
全都是他编造出来的谎言。
一场，只为了欣赏我从希望的顶峰跌落到绝望深渊的，盛大演出。
我僵住了。
我看着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的小方。
心中那刚刚燃起的，名为“希望”的火焰，被这场冰冷的暴雨，彻底浇灭。
连同最后一丝人性，也一起化为了灰烬。
我的眼中，再无波澜，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寒冰。
希望，原来是世间最盛大的一场酷刑。
作为对我“不听话”的惩罚，陆哲在我的囚室里，安装了一面巨大的光幕。
第二天，光幕亮起。
直播的，是全城为他举办的“人类守护神”加冕典礼。
他穿着我亲手为他设计的、绣着金色纹路的礼服，站在城市最高的圣盾城墙上，接受所有民众的欢呼和朝拜。
林薇薇穿着洁白的礼裙，像一位真正的女主人，优雅地站在他身边。
“为了纪念我们伟大的炼金术师，秦月大师的无私奉献。”
陆哲的声音，通过扩音法阵，传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我决定，成立‘秦月大师慈善基金’，用以抚恤所有在魔潮中牺牲的英雄家属！”
“五年前，秦月大师为了研究炼金术的终极奥秘，不幸牺牲。”
“但她的精神，将与我们同在！”
“我提议，追封秦月大师为——人类永恒的英雄！”
广场上，民众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他们感动得热泪盈眶，高呼着“陆哲城主”，高呼着“林薇薇夫人”。
高呼着，我这个“永恒的英雄”。
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只是看着光幕里那对璧人，看着他们沐浴在不属于他们的荣光里。
然后，我低低地笑了。
典礼结束后，陆哲意气风发地来到地下室。
他喜欢在每一次“胜利”后，来我这里，欣赏我的痛苦，来满足他变态的征服欲。
“看到了吗？秦月。”
他蹲下来，用胜利者的姿态俯视我。
“你的名字，将永远与我的光辉绑定在一起。”
“你所有的价值，都成了我功勋簿上最亮眼的一笔。”
“这是你，至高无上的荣耀。”
我抬起头。
那张因为长期不见天日而苍白如纸的脸上，绽开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
“陆哲。”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研究过炼金术的古籍，应该知道最根本的法则——等价交换。”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我用五年的自由，五年的尊严，五年的生命，作为交换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