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在废弃百货后门，雨幕中，整栋楼像被黑布蒙住的巨兽骨架。司机没要钱，车门自动弹开，雨水扑进来，带着铁锈与焚香混在一起的怪味——和咨询室里的香炉一模一样。
林墨下车，出租车尾灯没入雨雾，像被谁掐灭的火星。
他抬头，七楼窗格亮着橘黄灯光，分明是方才离开的位置，可现在，那灯光正在有规律地闪烁——三短、三长、三短。
SOS。
消防门内的楼梯间感应灯彻底罢工，只有应急绿牌幽幽发光。林墨踩上第一级台阶，掌心裂纹忽然一热，蓝火沿手臂爬升，在肩头聚成一盏虚影小灯，照出阶梯扶手上密密麻麻的指甲抓痕，每一道都渗着暗红粉尘。
五楼平台，他听见自己的心跳被放大，咚、咚、咚——与抓痕节奏同步。
再上一层，灯光突然亮起，苏晴背对他站在走廊中央，白大褂换成藕荷色对襟长裙，袖口金宫纹在灯下流动。
“第二次见面，你迟到了二十七分钟。”她侧头，声音比雨更冷，“灯带了吗？”
林墨抬起右手，蓝火虚灯随之晃动，映得墙壁上的“安全出口”标志忽明忽暗。
“很好，它认主了。”苏晴伸手，指尖在火焰上方轻轻一捻，火焰化作一缕金线，被她缠在腕上，像收走一条不听话的宠物，“接下来，别让它再乱跑。”
她推开咨询室的门，室内比先前更空旷，地毯、矮几、书架全部消失，只剩一座圆形石台，台面刻着九宫八卦，中央摆着真正的铜灯——与虚影等大，却布满裂纹，灯芯青火奄奄一息。
“你的本命灯，实物寄存处。”苏晴示意他上前，“学第一课：点火。”
林墨踏上台面，八卦纹路瞬间亮起，石台边缘升起八根铜柱，柱顶各悬一条锁链，链端系着不同物件：怀表、钥匙、乳牙、耳机、工作牌、地铁卡、一张被撕碎的体检报告，还有——
他七岁时与母亲的那张照片，只是母亲的脸被补全了，五官却与苏晴一模一样。
“材料任选，一次只能取一样，补火还是扩裂，看你的心。”苏晴退到台外，袖手旁观。
锁链轻响，怀表突然裂开，表盘内没有指针，只有一滴黑水在来回晃动。林墨的指尖不受控制地伸向怀表——咚！石台猛地一沉，他整个人坠入黑暗，耳边却响起地铁广播：
“下一站，元辰宫。”
失重感骤然停止，他双脚落地，踩进一片浅水，水面漆黑，倒映着头顶那座倒悬宫殿。
宫殿门额上，铜灯青火已灭一半，裂缝沿着匾额爬向飞檐，瓦片接连坠落，却在半空化为黑灰，飘到他脚边，凝成一行字：
【材料：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