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脸一红,赶紧往前凑了凑:“我还会叠衣服!我妈说我叠的纱丽比商店里的还整齐,边角都能对齐!”
大概是我急得冒冷汗的样子打动了她,她还是翻了个白眼,把我领进了面试间。
面试我的是个穿黑色西装的女人,叫卡维塔,她的指甲涂得像熟透的樱桃,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农村里肥皂的味道。
“米拉是吧?”她翻着我的简历,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你没有工作经验,也不会英语,我们为什么要雇你?”
我赶紧站起来,椅子腿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我能加班!我能不请假!我还能帮同事带早餐——德里的咖喱角我已经摸清楚哪家最辣了!”
卡维塔被我逗笑了,她把简历放在桌上,指尖敲了敲桌面:“行吧,你先留下来当实习生,没有工资,管午饭,干得好再转正。”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连忙鞠躬,纱丽的裙摆扫到了椅子腿:“谢谢老板!我一定好好干!”
3 职场风波
上班第一天,我就闹了个笑话。
卡维塔让我把文件送到三楼的设计部,我拿着文件在电梯里转了三圈,愣是没找到三楼——德里的电梯按钮是用英语标的。
我只认识“3”的数字,却分不清“Floor 3”和“Basement 1”。
最后还是一个穿牛仔裤的男生帮我按了按钮,他的袖口卷起来,露出手腕上的银镯子:“你是新来的实习生吧?我叫阿杰,设计部的。”
我红着脸说谢谢,手里的文件都攥皱了,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学会英语,至少要认全电梯上的字,再也不闹这种笑话。
设计部的同事大多是城里人,她们说话时总夹杂着英语单词,我听得云里雾里。
有一次她们围在电脑前讨论“fabric”,我以为她们在说“土豆泥”(印地语里“土豆泥”发音和“fabric”有点像),还凑过去插嘴:“我会做土豆泥!放咖喱粉和小茴香,特别香!”
同事们都笑了,有人还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站在原地,脸烫得像被太阳晒了半天。
阿杰赶紧走过来,帮我解围:“米拉是说她对布料很有研究,她老家种的棉花,摸起来比超市里的还软。”
我感激地看了阿杰一眼,偷偷把“fabric=布料”写在手掌心,趁没人的时候反复念。
后来我买了本二手的英语入门书,封面都掉了,里面还夹着别人的笔记。
每天晚上我躺在出租屋里,就在路灯的光照下背单词。
出租屋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破衣柜,窗户对着巷子,晚上能听见狗叫。
我把单词本上的每个词都和农村的东西对应起来:
“cotton”旁边画一朵棉花,“thread”旁边画一根缝衣服的线,“design”旁边画了鸡窝上我绣的小花。
有时候背到太晚,路灯灭了,我就用手电筒照着看,直到眼睛发酸。
阿杰知道后,每天都会给我带一张写着英语短句的便签。
比如“这个文件需要复印”“请把咖啡送到会议室”,他说“先学常用的,慢慢就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