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死了,
每天醒来枕头上都会多出一缕银发,
我的容貌也越发苍老,
直到我去问了陈先生,
他告诉我,这是来自水魅的报复……
1.
我总是在凌晨三点准时醒来,分秒不差。
窗外老槐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扭曲的鬼手。
这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枕头上总会多出一根长长的银发。
我明明是黑色短发,这银发从何而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说不清的冷香,不是我熟悉的任何味道。
我坐起身,心脏在寂静中跳得格外响。
床脚蜷缩着我养的狸花猫阿福,它今夜睡得格外沉,往常一点动静就会惊醒。
我赤脚下床,冰凉的地板刺激着脚心。
我走到梳妆台前,铜镜里映出我二十五岁的面容,略带疲惫,但确实年轻。
那根银发在指尖闪着诡异的光。
我拉开抽屉,里面已经躺着六七根同样的银发,用一根红绳小心系着。
这是第十根了。
事情是从十天前开始的,毫无预兆。
第一根银发出现在枕上时,我还以为是母亲来看我时落下的。
但她已去世三年了。
我推开窗,想驱散那若有若无的冷香。
夜风灌入,带着夏末的凉意和远处池塘的蛙鸣。
一切似乎很正常,除了我手里这根不该存在的银发。
还有,这十天来,我总觉得记忆有些细微的断层。
好像忘了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阿福在睡梦中呜咽了一声,仿佛在做噩梦。
我回到床边,轻轻抚摸它的脊背。
它的身体温热,呼吸平稳,不像有事。
但我心里的不安却像墨滴入水,缓缓扩散开来。
我必须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2.
第二天我去了镇上唯一的药铺,找老中医陈先生。
陈先生须发皆白,据说年轻时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奇事。
我把那几根用红绳系着的银发递给他。
“陈先生,您帮我瞧瞧,这到底是什么?”
陈先生接过银发,凑到窗前仔细观看,眉头渐渐锁紧。
他又放到鼻尖嗅了嗅,脸色微微一变。
“丫头,你这头发……从哪儿来的?”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每天早晨,在我枕头上发现的。”
陈先生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连续多久了?”
“整整十天。”
他沉吟片刻,缓缓道:“此发非比寻常,隐有灵光,更带一股阴寒之气。”
我的心提了起来:“您的意思是?”
“不像妖物,亦非精怪。”陈先生摇摇头,“倒像是……某种法术的痕迹。”
“法术?”我愕然,“谁会对我施法?”
“不好说。”陈先生将银发还给我,神色凝重,“此法诡谲,老夫行医数十载,也仅从古籍上见过类似记载。”
“何种记载?”我急忙追问。
“窃时。”陈先生吐出两个字,声音低沉。
“窃时?”我不解。
“窃取他人时光,补益自身。”陈先生解释道,“被窃者年华悄然流逝,窃者则延年益寿。”
我如遭雷击,猛地想起那些记忆的断层和莫名的疲惫。
“可有破解之法?”我的声音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