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我知道了。药不能停,我哥想活,我们就得尽力。」
我躲在墙后,握紧了拳头。
等他们走后,我进了陆沉的房间。
他正坐在窗边,看着楼下陆淮的车绝尘而去。
「都听到了?」他问,没有回头。
我走到他身边,把一个微型录音笔放在他手心。
「这是他们刚才的对话。」
他没有接,只是转头看向我,目光深邃:「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迎上他的视线,第一次在他面前卸下所有伪装。
「因为我觉得,比起一百万,陆家继承人的这条命,更值钱。」我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讨厌别人把我当傻子。」
陆沉看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会叫人把我赶出去。
他却突然笑了,那笑容像冬日破冰的暖阳,驱散了他周身所有的病气和阴郁。
「沈念,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
他拿起那支录音笔,轻轻一捏,外壳裂开,里面空空如也。
「假的?」我惊愕。
「从你第一次给我送药开始,我就换掉了。」他摊开手,掌心是一颗一模一样的药丸,「这是维生素。」
我彻底怔住了。
「那你……」
「我没病。」陆沉站起身,走到酒柜前,倒了两杯红酒,递给我一杯,「陪我演了三年戏,辛苦了。现在,想不想看一场更精彩的?」
我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消化掉陆沉告诉我的全部信息。
陆淮确实在给他下药,但下的不是毒药,而是一种会让人呈现出病重体征,实际上对身体伤害不大的药物。
陆淮没那个胆子直接弑兄,他只想通过药物控制陆沉,再配合医生的「诊断」,让所有人相信陆沉命不久矣,从而顺理成章地夺走一切。
而陆沉,在发现陆淮的小动作后,将计就计。
他不仅换掉了药,还买通了那个家庭医生,陪他一起演戏。
「我这个弟弟,从小就眼皮子浅,心又大。不让他栽个狠的,他永远不知道天高地厚。」陆沉晃着酒杯,语气平淡,眼神却冷得像冰。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揭穿他?」我不解。
「因为我想看看,他到底能有多贪心,也想看看,他为了钱,能找来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
我端起酒杯,掩饰住自己的不自在。
「那你现在看清楚了,我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一个爱钱,但更有趣的女人。」他轻笑,「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赚大钱的机会。」
他的计划很简单,就是配合陆淮,演完这出戏的最后一幕。
然后,在陆淮最得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事成之后,陆淮许诺给你的,我双倍给你。」陆沉向我举杯。
我看着他眼里的光,那是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和掌控全局的强大。
这个男人,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可怕得多。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怕他。
我举杯,与他轻碰。
「成交。」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配合陆沉,「病入膏肓」。
我每天以泪洗面,在陆淮面前演出一副即将痛失挚爱的悲痛模样。
陆淮很受用,他一边安慰我,一边迫不及待地畅想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