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则会恰到好处地红了脸,躲开陆淮的触碰,然后偷偷看一眼陆沉,演出一副「我心悦你,却被你弟弟纠缠」的苦情戏码。
有一次,陆淮大概是觉得戏做得不够足,趁着陆沉闭目养神,他把我堵在花房的角落,试图吻我。
「预演一下,免得到时候露馅。」他笑得油腻。
我侧头躲开,手里端着的药碗「不慎」倾倒,滚烫的药汁尽数泼在了他的名牌西装裤上。
他脸色一变,刚要发作,陆沉咳嗽的声音传来。
「阿淮,别吓着她。」
陆淮的火气硬生生憋了回去,只能咬牙切齿地瞪我一眼,然后换上笑脸:「哥,我跟念念闹着玩呢。我先去换身衣服。」
他走后,花房里只剩下我和陆沉。
我蹲在地上收拾碎瓷片,一片锋利的碎片划破了我的手指,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我还没来得及去找纸巾,一只修长苍白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了我的手腕。
陆沉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边,他没有坐轮椅。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仔细地包住我的伤口,动作轻柔。
「他给你的钱,不够买创可贴?」他垂着眼,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愣住了。
他怎么知道?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沉哥,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他抬眼看我,那双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
「沈念,演戏是件很累的事。」他松开我的手,重新坐回轮椅上,拿起那本尼采,「尤其是在一个不喜欢你的观众面前。」
我的后背窜起一阵凉意。
他不喜欢我?那陆淮的计划岂不是要泡汤?
正当我盘算着要不要跟陆淮汇报这个意外情况时,陆沉又开口了。
「不过,如果是在一个懂你的观众面前,或许会变成一种乐趣。」
陆沉的话让我琢磨了好几天。
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警告我?
我决定按兵不动,继续我的表演,但更加小心翼翼。
陆淮那边,因为西装被毁的事,对我越发不耐烦。
「沈念,我哥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爱上你?三年了!我没有那么多耐心!」他在电话里对我咆哮。
我捏着电话,语气委屈:「阿淮,感情的事怎么能急呢?沉哥他……他心里好像有人。」
这是我临时编的谎话,为了拖延时间。
陆淮果然上当了,他沉默了几秒,恶狠狠地说:「谁?找出来,我让她消失!」
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正在修剪茶花枝叶的陆沉,一阵无语。
这三年,陆沉的身体时好时坏,但总吊着一口气。
我陪他下棋,他总能在我以为胜券在握时,一步将死我。
我给他念书,他总能在我念错一个字时,精准地指出来。
他甚至还教会了我品鉴不同年份的红酒,告诉我哪种雪茄的烟草最醇厚。
这些,都不是一个对生活失去希望的将死之人会做的事。
我渐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陆沉的病,或许有猫腻。
这天,陆家的家庭医生照例来给陆沉做检查。
我借口送水果,在门口偷听。
医生叹着气对陆淮说:「二少爷,大少爷的情况……很不乐观。他现在全靠药物顶着,这药的副作用很大,您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