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亲姐妹。”我笑了，“亲姐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让我去死，来换你的安稳日子？”
“我不是……”她慌忙想辩解。
“你在汤里放了‘软筋散’，对不对？”我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冰，砸在了她心上，“那药不会要人命，但会让人浑身无力，精神萎靡，日子久了，任谁看了，都像是个废人。到时候，爹娘再请个大夫，做个局，说我得了不治之症，康王府那边，自然也就退婚了。”
她的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
“你……我没有……”她还在嘴硬。
“没有吗？”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在她眼前打开，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末，“你猜，我把这个，连同前几天你送来的‘安神汤’，一起送到京兆府，会怎么样？谋害嫡姐，这个罪名，不知道能不能让你在牢里待上几年？”
顾灵儿的身体开始发抖，抖得像个筛子。
“姐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她终于崩溃了，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我是一时糊涂！是娘！是娘让我这么做的！她说只要让你病得起不来床，康王府就会退婚，到时候再给你找个普通人家嫁了就行了……不关我的事啊姐姐！”
她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我看着她这副丑态，只觉得好笑。
“你回去告诉娘。”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她的计策很好。不过，我用不着。还有，别再让我看到你耍这些小聪明。不然下一次，我手里的东西，就不是送到京兆府，而是直接送到康王府了。”
“你猜，康王要是知道，国公府的二小姐，为了不嫁给他，不惜给自己的亲姐姐下药。他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顾灵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抬起头，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我冲她温柔一笑：“滚吧。”
她连滚带爬地跑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那盆已经死透了的茉莉花。
看来，这国公府里，烂掉的，不止是叶子。
是根。
5
我娘和顾灵儿消停了。
但这件事，还没完。
我爹，定国公顾廷威，终于坐不住了。
他把我叫到了书房。
国公府的书房，庄严肃穆，一排排的书架上，全是圣贤之书。我爹最喜欢在这里，跟我讲那些“舍生取义”、“为国为民”的大道理。
今天也不例外。
“念之，你太让为父失望了。”他坐在书案后，一脸的痛心疾首，“你把国公府的脸面，都丢尽了！顶撞母亲，吓唬弟妹，还把承宇的夫子气走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还有没有这个家？”
他一上来，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指责。
我没说话，只是走到一旁的书架前，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书。
“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他重重地一拍桌子。
我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账册，拿在手里掂了掂，然后走到他面前，把账册放在了书案上。
这不是圣贤书，是国公府今年的收支账。
“爹，您先别生气。”我指了指那本账册，“女儿最近闲来无事，帮您看了看府里的账。发现，有点意思。”
他皱起眉：“账本有什么好看的？你一个女儿家，看这些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