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消防站的休息室里，盯着手中已经凉透的咖啡。窗外暴雨倾盆，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声："幸福路18号民宅起火，有人员被困！"
"吴天！发什么呆呢？"队长王强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警！"
我猛地回过神来，差点打翻了咖啡。最近总是这样，一到下雨天就心神不宁。穿上厚重的防护服，我跟着队友们冲上消防车。雨水打在车身上，像极了那天的场景。
三年前的那场大火，我记得自己冲进火场，浓烟中隐约看到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我追着她往里跑，然后...然后就是一片空白。等我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全身上下一点伤都没有，连防护服都是完好的。
"吴天，你总是这样心不在焉的，林雪知道吗？"王强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知道什么？"我下意识反问。
"你每次出任务都冲在最前面，好像...不怕死似的。"王强叹了口气，"林雪那丫头多好，你可别辜负人家。"
我没有回答。车停了，我们迅速展开救援。火势很大，但很奇怪，我总觉得这栋楼的布局似曾相识。冲进三楼时，我听到微弱的哭声，顺着声音找去，在一个衣柜里发现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抱起她往外跑时，浓烟中我似乎看到另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一闪而过。等等，这个背影...和三年前我看到的一模一样。我的心跳突然加快，呼吸变得困难。
"吴天！快出来！要塌了！"王强在门口大喊。
我抱着小女孩冲出火场，刚到安全区域，身后就传来轰然巨响。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我看着医护人员把小女孩抬上车。
林雪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着，酒店前台的灯光映在她脸上。我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特别是今天，那栋办公楼的火灾现场总在我脑海里闪现。
"吴天，"林雪突然停下工作，转过身看着我，"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勉强笑了笑："怎么了？"
"你总是走神，"她皱眉，"上周我去消防站送东西，王队长说你最近出任务时太拼命了。而且..."她犹豫了一下，"昨天晚上，你睡着后一直在说梦话，说什么'蝴蝶胎记'..."
我的心猛地一跳。那是我在火场看到的小女孩的胎记，这个细节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真的没事，"我握住她的手，"可能是最近任务太累了。"
林雪盯着我的眼睛："要不...我们去找心理医生聊聊？"
"别担心，"我轻轻抱住她，"你知道的，消防员都这样。等这阵子忙完了就好了。"
从酒店出来，我鬼使神差地走向那栋重建的办公楼。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完全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片火海。我站在街对面，试图回忆那天的细节，但记忆就像被浓烟笼罩，什么都抓不住。
深夜，我被一阵口渴惊醒。林雪在我身边熟睡，我轻手轻脚地走向洗手间。打开灯，镜子里映出我的脸。灯光有些昏暗，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凑近镜子，仔细端详。是太累了吗？眼窝似乎比平时更深，鼻梁的线条也...不一样了？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镜子。就在这时，指尖触碰到镜面的瞬间，水面般的波纹轻轻荡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