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波纹很快平息，镜中的影像恢复如常。我使劲眨了眨眼，一定是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转身要走，余光却瞥见镜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我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再看向镜子，这次我清楚地看到，镜中的"我"没有跟着转身，而是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倒吸一口冷气，后退几步撞在墙上。再看时，镜中的影像已经恢复正常。我颤抖着打开手机，翻出三年前的照片对比。照片里的我笑容灿烂，可现在的脸...下颌线似乎更尖了，连眉骨的弧度都有些不同。
"吴天？"林雪的声音从卧室传来，"怎么了？"
"没事，"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做了个噩梦。"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就像那天的火场。恍惚间，我似乎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耳边说："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放松点，吴天。"林雪把鱼竿递给我，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你看，这里多安静。"
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来青草和泥土的芬芳。我深吸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确实放松了不少。也许真的是工作压力太大了，那些奇怪的感觉，不过是过度疲劳导致的幻觉。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林雪笑着说，"也是在这样的湖边。你说要给我烤鱼，结果把鱼烤成了炭。"
我忍不住笑了："那次你不是说...比米其林大厨做的还好吃？"
"对啊，"她调皮地眨眨眼，"因为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厨艺。"
夕阳西下，我们收拾东西准备返程。林雪在后座睡着了，我开着车，心情难得地轻松。收音机里放着老歌，我跟着轻轻哼唱。
转过一个弯，对面车道突然出现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我的心猛地揪紧——那辆车我认得！三年前那场大火中，就是这辆车最先起火，车窗玻璃被烧得扭曲变形，车漆大片剥落...
我死死盯着那辆车，它缓缓驶近。就在这时，林雪在后座翻了个身，发出轻微的呓语。我下意识瞥了她一眼，再看向前方，那辆车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路上空荡荡的，只有几辆正常行驶的汽车。我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发抖，后背渗出冷汗。不是幻觉，那辆车的每个细节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连右前灯的裂痕都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是王强发来的消息："吴天，刚接到通知，幸福路那栋办公楼的地下停车场发现一辆废弃面包车，车体严重烧毁，像是很多年前的火灾...奇怪的是，系统里查不到这辆车的任何记录。"
林雪回父母家的那天晚上，我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那栋办公楼。夜色深沉，雨水顺着我的帽檐滴落。值班保安正在打哈欠，我趁他转身的瞬间，从消防通道溜进了地下停车场。
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只有几辆车安静地停着。我打开手机电筒，仔细搜寻每一个角落。没有，那辆烧毁的面包车不见了。正当我准备离开时，一阵冷风突然吹过，空气中飘来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味。
第二天，作为消防检查组成员，我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大楼。检查进行得很顺利，一切设施都符合标准。但我能感觉到，这栋楼的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就像...时间在这里发生了扭曲。
